“师兄有些死板,得罪过人,所以只能一直干苦差事,不过是个好人。”“好人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江渔承望着太阳川清澈的水流,说道。师弟沉默了一阵,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但是坏人得到了想要的,肯定会被好人发现,做坏人容易,但做个好人会比较舒服。”江渔承不知道这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而这跟多巴也有关系。看来之后还要从多巴那边下手,帮手,有一个算一个,多多益善。他们站在北疆这边等着,看着广偏与多巴再乘船过来,一下了船,多巴便吐了。“晕船?”江渔承笑着问道。“十个南疆人十个北疆人,十八个都要晕船。”多巴接过师弟递来的水壶,顺了好一会,有些愁眉苦脸的,他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同意了江渔承的要求,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江渔承看了看广偏与养邑师弟,这数字居然还对的上。“看来咱们是把十个人里,唯一一个不晕船的找过来了。”众人休整之后,便向着阿穆萨的住处走去。方才广偏问过了船夫,阿穆萨已经回来了,明日大约是早上太阳刚露头的时候就要去南疆。而去了南疆之后,阿穆萨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南如月一起,根本没时间接受江渔承的盘问。“不止是蚊虫,这边的蛇也很多,你们要小心。”广偏提醒道。江渔承瞧着这个集市,卖的东西还挺全,就是有些古怪。除了锅碗瓢盆,还有牛羊马和蛇的皮,甚至有人在卖一个小盒子,最近耳濡目染,即使是江渔承也能认出来上面写的是一个蛊字。甚至江渔承还见到了像阿穆萨那般去吓唬别人的人,他看着那几个人,皱眉不语。难不成是南疆人的风俗习性?那人似乎感受到了江渔承的目光,转过头来后,二人皆是面露惊讶。“你怎么在这?”他们异口同声,江渔承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个人,只觉得头都要大了。“我本就住在北疆,不在这还能在哪。我还想问你,不去好好查你的主谋,来这做什么?”这个说话方式,除了阿穆萨,哪里还有别人?阿穆萨好奇的打量着这四个人,用北疆话对不远处的船夫说了几句话。他们交流着,而江渔承疑惑看向广偏,广偏无奈摇了摇头,大概是什么不能翻译出来的话。“大概就是打听你们为什么要过来,来做什么的,那船夫知道的不多。”广偏凑到江渔承耳边小声说道。阿穆萨这时才注意到广偏跟在江渔承身边,作为少数的与南疆有交流的人,阿穆萨知道这个人。“广偏是吧,还在研究南疆的医术呢?”阿穆萨似乎是为了照顾江渔承,这话是用中原话说的。但是广偏身子抖了抖,用北疆话回了他。阿穆萨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对你们要干什么没兴趣。”言罢,他便想离开,有两个原本在摊子前的人跟了上去,似乎是他的侍卫。江渔承也不说话,正大光明的跟在了阿穆萨的身后,并问广偏:“你们认识?”“算是见过,北疆盛传医毒双术,但是南疆医术很浅,基本北疆人都瞧不上南疆医术。”江渔承点了点头,难怪第一次广偏给他治腿的时候,来的最快。若是换了别的南疆大夫,可能就让患者自生自灭了。娜德尔跟他提过这件事,凡是磕了碰了,基本上都是等自己痊愈,或者有经验的人帮着看看。“所以你是南疆医术最高明的人。”江渔承扯起嘴角,看着广偏。这句话对于广偏很是受用,毕竟南疆的医术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他选择在南疆行医也有着自己的原因,因为在北疆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夫。广偏笑了很久,才低声对江渔承说道:“说到底我也是瞧不上南疆医术的,所以才去,但是我去了,在北疆人眼里我就不算是北疆的大夫了。他们瞧着我也是南疆大夫,我这点医术没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因为去了那边,也跟着一起被瞧不上了。我一般没什么事的情况下都不回来,一只住在南疆。”“难怪你南疆话说的很好,我虽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你又会中原话,实在是厉害。”江渔承一直觉得广偏是个很厉害的人,只不过一直没细想过。如今仔细想来,广偏这精通三种语言,又是个大夫,在这种平民家的孩子都没法读书的情况下,还挺励志的。“所以你是说,阿穆萨瞧不上你和南疆医术?”“肯定的,北疆人都瞧不上。”江渔承疑惑地看着广偏,问道:“那为什么阿穆萨还天天往南疆跑,这有很大嫌疑啊!”他快步上前,走到阿穆萨的前面,阿穆萨不悦看他,问道:“有事?”“我还没说我是来做什么的呢,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你的。”阿穆萨似乎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与江渔承之间有什么话可说,他像是嫌弃极了南疆,不耐烦道:“找我做什么?”江渔承说出来意,笑道:“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您作为最有可能下手的北疆王,可要好好为自己辩解啊。”“笑话,你都说我是北疆王了,那我有何理由下手。”阿穆萨与在南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换了一副像是谁都欠他钱的嘴脸,不理江渔承,继续往前走。“这里有可多着呢,就算是大厉都有想要篡权夺位之人,南疆北疆如今形同陌路,且不说你,我相信南如月肯定也想把北疆收复,而与他同一个位置的你,难不成只是看着?不可能吧,你这么勤着往南疆跑,不知”江渔承快言快语,直觉告诉他跟阿穆萨这人说话不能拐弯抹角,毕竟在一条蛇面前,伪装的作用不大。果然,阿穆萨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冷笑道:“你有证据?莫要空口无凭诋毁,南如月从来都没说我不能处置你。”他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侍卫便上前一左一右将江渔承压制住。多巴与他师弟拔刀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江渔承在这种情况下笑出了声,他眼神带着怜悯,让阿穆萨感到不爽。“把他带回去,既然要审问我,那便登门入府好好审问一番,若是无凭无据来摸人一身脏,就丢去喂蛇。”阿穆萨瞪了一眼广偏与多巴二人,冷哼一声,“这几个也是。”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不再回头。而他的侍卫跟在阿穆萨身后,完全没有理会还在一边的广偏他们。多巴与师弟养邑很快的反应过来跟了上去,而广偏捂着心脏,哎呦呦蹲到地上。等抬起头之后,看见身边的人都走没影了,又急忙忙小跑着跟上去。“又要死了,我这魂要丢几次啊,唉,江渔承!你别乱说话啊!”江渔承挣扎了一下,试图回头,他只看见了一眼广偏,被他一脸痛苦的小跑过来的样子逗笑了。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不提这个,广偏也实在算是一个好朋友。“知道了!你放心!我说过!我们会活!”阿穆萨住的地方是在一处山谷之中,这边山都不高,甚至只能算是小山坡,但是对比一望无际的南疆平原,也算是山了。南疆那边离得比较远,所以站在那边看不到这里的山,江渔承站在阿穆萨家的门前时,暗想这里的地貌还真是奇怪。阿穆萨住的地方相比起南如月的住处来说,很大很大,毕竟是古老的家族,立面许许多多地方都印着阿穆萨的家纹,长长的走廊,封闭的屋子内不知道放着什么危险的毒物。庭院是最让江渔承感到难受的地方,那里的假山上盘踞着不少的蛇,少说有十几条,他看向阿穆萨,问道:“喂蛇是指,喂这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