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一笑,也不去管蒙在眼睛上的手:“我在想,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傻丫头,怎么会这么想。”蒋黎放下了手,满目温柔的抚摸着何清的头。“你送给我的香,我没有藏好。”何清微微的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苍白无力。蒋黎动作一顿,面上还是笑着的表情,只是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消失的速度极快,至少,何清没有看清。气氛凝固了一瞬间,蒋黎噗的一声笑出来,轻轻的把手搭在了何清的肩膀上,揽过何清:“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傻丫头。”何清想抬头看看蒋黎的表情,蒋黎把何清的头摁在怀里,何清苦笑。蒋黎叹一口气,安慰何清:“没事,香没了可以再练,现在我们保命才是要紧的事。”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在何清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眼。两人依偎在一起,他们只能信对方了。晚间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起了微微的细雨。刚开始绵绵软软,现在愈下愈急,打在花树上,落下不少的花儿。寒王府内。江渔承看外边下起了雨,开始还有些兴致听听雨声,后来听着听着就有些烦闷了。江渔承关了窗子,躺下想睡觉,却被雨声扰的睡不着。他猛的把被子一掀,扬着声音喊江小二:“江小二!帮忙把那块香点上!”江小二听见动静,推开门,掰了一点点那块香放在炉子里,点燃了,又退了出去。香炉缓缓升起袅袅的淡淡紫色的烟雾,缭绕着又散开。很快,江渔承昏昏沉沉睡过去,本来皱着的眉头也被淡紫色的烟雾抚平了。一夜好眠。外面的雨下了一夜,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停了,外面只能听见雨水从屋檐下滴落的声音。江渔承半梦半醒间觉得手臂发麻,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枕着自己的胳膊太久,手臂发麻了。“嘶——”又酸又胀,像是满手臂爬满了在咬着他手臂的蚂蚁一样。他坐起来,甩了甩手臂,发现根本甩不起来,泄了气,停了一会,感觉好些了,才松一口气。外面好像有人在扫地,扫帚刺啦刺啦划过地面的声音琐窗里透进来的雨水滴落的声音混在一起,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江渔承打开窗,看外面天才微微凉气了,要是平时,他可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气,不知为何今日醒的那么早。又坐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掩唇打了个哈欠,江渔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慢腾腾的穿衣裳。等他换好衣裳,出去准备洗漱一下的时候,看到院子外的被昨夜的雨打的不成样子的花树下站着一个人。昨夜的雨到现在还没有干,地上还有一些雨水的痕迹,花树落了许多叶子和花。不知道昨夜的雨厉害成什么样子,把那么大一颗花树打的秃了一片。江揉了揉眼睛,他很好奇一大清早站在他院子前那个人是谁。花树下的人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笑的淡淡的脸来。“昨夜睡的如何?可还做些光怪陆离的梦”顾非夜今日配了一把折扇,或许是今日有了些空闲,头发没怎么梳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挽,一袭素色的衣衫,倒是莫名有些书卷气。“你一大清早站我屋前就是为了问这个”江渔承瞪大了猫眼,有些不可置信。顾非夜听到江渔承说了什么,顿住了动作,摇扇的手收紧了些。小没良心的,顾非夜微微叹息。昨夜里,派出去的探子传来了消息,说是对刺客一事有了线索,他整夜没睡,翻来覆去的看那些线索。回看昨夜,探子传来书信。翻看了整夜,虽然没有直接找到刺客现在在哪里,但是还是有收获的。刺客应该是别国的,他听当时与刺客交手的暗卫说。刺客身形高大威猛,用左手拿刀,是个左撇子,而且轻功十分好,只是暗卫与刺客交手是并没有伤到刺客。本以为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后来才在江渔承屋里找到了从暗卫身上掉下来的刀鞘。刀鞘做工精细,有银丝刻着花纹,整体为镂空,整体图案是一条蛇,吐着蛇信子,蛇眼睛都部位而且镶着红宝石,与江渔承拿过来的茶盏上的是同一种。他略微一想,随即就明白了,宫里有南疆的人,有人在宫里安插密探,顾非夜猜测,应当是六皇子安插的人。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顾非夜也忙活了整宿。有清风风微微的吹进房里,带来一丝凉意,顾非夜若有若觉。顾非夜抬头,向窗外看去,看到窗外的天边微微亮起,清晨的朝阳透过云层,地面还有些暗沉。顾非夜放下手中忙活的东西,揉了揉眉心。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已经差不多明朗了,六皇子南如月在宫里安插了探子,探子打探消息给南如月,南如月派了刺客来刺杀江渔承。可是他不明白的一点,为什么是江渔承虽然平日里江渔承性子娇纵了些,也很容易得罪人。但是没道理专门派人刺杀江渔承啊。揉了揉眉心,想不出其中的关键所在,顾非夜向身后一躺,逐渐放空了思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了江渔承,他想去找江渔承说说话,说什么都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忙活。不知道他昨晚睡的可还好?去问问吧。他又有些犹豫,这么早,若是江渔承还未起,怕是会打扰到江渔承,到时候他被吵醒,肯定会炸毛,圆溜溜的猫眼会瞪的很圆,自以为很凶的看着他,江渔承不知道,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他。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次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江渔承院子里了。江渔承院子里的花树被打的凄惨,落了一地,红艳艳的花被碾过,压出红色的花汁,粘在了顾非夜的衣摆,素色的衣袍都被染了些颜色在上面。这么早,府里的下人也未起,顾非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倚着花树把玩着自己的折扇。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江渔承这么早起来,顾非夜还有些诧异。历经那一夜的事情之后,江渔承夜里总是难以安睡,就算知道有人守着,也还是会害怕,就算睡着了,也时常做噩梦被吓醒,直到是在撑不住的时候才会睡去,一连好几日都是正午十分起的,顾非夜见他起床那么早,便以为他作业又没有睡好。可谁知,江渔承见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样的。顾非夜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他面上没暴露出来。顾非夜合住了折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看来是睡的好了。”说罢,也不等江渔承回应,转身离去了,只留江渔承满脸茫然的看着顾非夜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顾非夜出了江渔承的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么好。顾非夜苦笑,自己近日的行径越来越不对劲了,许是今日甚少歇息的缘故吧。一夜未眠,顾非夜此刻还有些昏沉,脱了鞋袜躺在床上睡了一会,醒来,决定进宫去见历文帝。进了宫,接引的人还是上次的那个小太监,就连地点,也是上次的那个凉亭。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历文帝一人在品茶。历文帝见顾非夜突然进宫,请了顾非夜坐下。“刺客一事可是有了结果。”历文帝抿一口茶,脸色看不出喜怒来。“刺客确切位置还未找到,不过臣在舞坊发现了一种迷香,臣怀疑舞坊中有人与外贼勾结。”顾非夜一席话说完,莫名的觉得有些干渴。“这件事你看这办,抓到了刺客,也由你来审问,无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要问出他的目的。”“问出来了,人就没必要再留着了。”历文帝此刻显得十分的凉薄,或许,这才是帝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