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甚至觉得,贺景同就只是单纯倒霉,才一再遇上了傅泽荀。办公室里,崔桐在几人接连不断的对话中,拍了拍手掌,打断了他们热烈的讨论,并说道:“还是先看一下,隔壁给过来的联合赛提前文件。“再怎么想抓住傅泽荀,也不能因为他,因噎废食。“学生们的能力提升,才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最该努力的方向。说回贺景同那边,被一顿爆锤过后,贺景同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自己战斗的不足之处。在复盘战斗过程的途中,贺景同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跳依然在不由自主加快。他享受那种,因为战斗,而一点一点变强的滋味。找祁学一把身上的伤口治疗好以后,其他同学或多或少都因为伤口恢复,而出现了疲劳的模样,大多都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地休息着。唯独只有贺景同,在课间时站了起来,一副还想要去找荆云松,问问心中问题答案的样子。祁学一一脸崩溃地把人拦了下来:“就算你不嫌累,我还累啊。“你知道我这几天刷了多少治疗经验了吗?!祁学一整个人的脸都是僵的,给同学刷治疗的时候,想着都是同学,总该客气一点,笑一笑,说几句话啥的,但快乐小狗也挡不住,同学那么多!祁学一浮夸自开学小测过去以后,多视角功能之下,傅泽荀也已经开始了,正式的势力组建。先前那个想要对崔桐妻子下手,最终又发现,崔桐的妻子被提前送入学院保护起来的事,并没有被傅泽荀当成预言者的提前料定。这事只被傅泽荀看作,崔桐也算是有点脑子。没有办法以伤害别人来显示自己的强大,傅泽荀干脆给了贺景同伤害自己的机会。那天开学小测的事件过后,许多人都知道傅泽荀被捅了这件事。最开始,这事儿只被那些下水道里的臭虫,当成一个背叛者,临死前的最后一次盛放。可之后在相关的黑色地域,看见傅泽荀的身影时,那些人便本能地联想到了,傅泽荀又一次在挑衅了整个英才学院异灵科以后,再次平安而退。此时地处酒吧,孤身一人,长相斯文的傅泽荀,正坐在一个高脚凳子上,喝着一杯加了冰球的伏特加。坐在其他位置上的客人,或多或少的都在打量着傅泽荀。但最后真正走上前去的,反而不是询问他事件真假的消息者,而是一个愚蠢到,干脆把他当成了被捅,且又侥幸逃脱之流。终归是学院内部发生的事。消息就算不至于全面封锁,封锁过后,仍然能了解到的人,也不会得知,被贺景同杀死的那只异灵傅泽荀,长相普通。那人上来就说:“哟,还活着呢。”“名校在职的厉害人物,也要来咱们这些混混才会混迹的三流酒吧了?”说话的人身形粗犷,脸上满是胡茬,眼睛中血丝满布,久未打理的发型,油污感尽显。傅泽荀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一副被侮辱了眼睛的模样。他重新低头看向杯中冰球,区区冰块在他看来,似乎也已经成为了什么吸引力十足的存在,令他目不转睛。“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想挑事吗?”主动上来说话的人,脾气上来,用力地拍向了傅泽荀面前的桌面。桌子上放置的酒杯,也因此而震倒,酒水混合融化了的冰水,在桌面流淌,又顺着桌面边缘,快速滴落向地面。傅泽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好似发呆。酒吧的老板倒是客气的走了上来,他身上穿着酒保模样的制服,白色衬衫黑马甲,马甲上方的口袋里,还别了一朵红玫瑰。“客人,咱们酒吧可不是来闹事的地方。”“要是被查封了,以后大家伙想知道点什么,也没地方落脚了不是?”这儿既是售卖消息情报的地方,也是形形色色的臭虫汇聚之处。“你也不嫌这样的小白脸,在你店里膈应人。有他落脚,我看你的客人迟早跑光。”酒吧老板脸色顿时变得不耐,再三流的脑残,也不至于不明白,一个能人为制造异灵,甚至还能主动支配的家伙,究竟有多凶险吧。到底是干情报相关,老板消息来源全面,一早就打听到了,傅泽荀的实验进度,已经大致能做到,把转化成异灵的人类,仍然维持在人类生前的模样。之后,他甚至只需要将人为制造出来的异灵,做到能被普通人类看见,那么仅凭借他这种独特的能力,就足够让傅泽荀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控到极为可怕的势力。这样的人,要么全员联合,直接摁死他,保持现在的局面,要么就千万不能得罪。否则哪天自己死了,还要让伪装成自己模样的异灵,控制着自己的势力……那才是真的恶心。不想得罪傅泽荀,酒吧老板就选择对白痴客人开刀。他对后台招了招手,好几个身上有着“色彩”的人,一并走了出来。嘴贱之人这才开始后怕,但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酒吧成员按着暴打一顿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在酒吧内部的“人影”,手里握着一把餐刀,当即从那人的身后,将武器插进了他的脑子。刹时间,本就因为酒吧老板出面,而显得安静了不少的空间,更是寂静到落针可闻。“客人,您这样做,让我们以后可不好开门做生意。”酒吧老板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是不想得罪傅泽荀的。干情报消息的,最能理解傅泽荀的价值。其一,他本身所象征的危险性,就非同凡响。其二,任何一个想要像他一样,将人制造成异灵,并且妄图掌控的家伙们,都会犹如飞蛾一般,主动扑向这团鬼火。就连酒吧老板自己,也希望隔了三条街外的另一家古董(情报)店老板,成为被自己控制着的东西。光是想想,就很高兴。而且这事儿,还是他们这些生活在阴影里的人的想法,生活在明面上的人,难道就没有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成为一个绝对听自己话的存在吗?没有几个人能像贺景同一样,果断地将具备完整记忆,只是情绪在某一面稍微显得过分极端的异灵,当成毫无价值的残影。酒吧老板能想到这事儿,他便也不觉得,傅泽荀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