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
医生姑娘被自己这个反问句吓到,连忙晃晃脑袋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吃完饭后血糖上升的感觉让她有些晕晕乎乎,静静地缩在座位里听着车显赫用他那永远不曾消散的精力大谈特谈。
从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到到达酒店,她几乎知道了车家上下五代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也知道了他们和从始至终再没说过一句话的男人之间的关系。
原来,车家的祖父是第一代澳洲移民,创办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小汽修厂的伟杰信。这三个字的确有着老一辈华侨追求的价值观。到了车父这一代,他已经是土生土长的澳洲人了。赶上经济周期不好,他并没有上大学,在家发展这个祖辈继承下来的小店面。
不知怎的,一来二去踩在时代的洪流上完成了几次重要的扩张,也逐渐成为了有自主研发能力的大型车企。
不过,最大的危机在五年前爆发,因为和银行方面有一笔涉及抵押的资金出了问题,伟杰信一度濒临破产重组。
“幸好有我哥啊……”
那时候车显赫不过才十二三岁,一开始家里卖了两个庄园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等到他发现气氛不对的时候险些就一辈子再也尝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罗曼尼康帝了。
在他的口中,神秘的东方人陆闲就是一个天降的财神,开口三两句话就叫停了银行的财产冻结。用了半年的时间让伟杰信起死回生。
直到今天,陆先生都是伟杰信最大的外资股东。
“姐,今天你能叫我一声少爷,都靠我哥。”
经历过十几个小时的噪音穿耳,有些社恐的医生姑娘也逐渐认清了小少年瞎说八道的性格。她闻言也不在意,反而伸出手揉了揉他刚才吹干的头发。
柔软的手心温柔地擦过车显赫的发丝,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三秒之后脸红到像煮熟了的虾子,张了张嘴许久都没再说一句话。
少年难得地安静下来,缩在角落里开始发出奇奇怪怪的笑声。
楚辞盈抬手的这一下纯粹是因为想起了乌干达的奈特,也是十几岁的年纪,叭叭地说个不停。等她收回手感受到整个机舱的安静氛围才犹豫自己是不是过界了。
而且…
陆先生为什么也在看着她的手。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把手收起来,心里默默谴责自己:果然一放松又变得太不专业了,揉第一次见面的客户家继承人的头发太放肆了吧。不然,他的眼神怎么又好像不开心了。
……
入住的酒店就是第二天宴会的场所,她和黎笑笑被安排在两间不同楼层的房型中。
她看了眼门牌号:
“我在16层。1613。”
女主管全程在前舱不受噪音影响,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此刻显得有些神采奕奕。她跟楚辞盈交换了房间号之后就径直去健身房了,只有小姑娘捏着房卡一个人去了电梯间。
百无聊赖中,她想着前台说的话:“楚小姐,16层的衣帽间两两是互通的,中间有连廊,彼此的房间内有带锁的门。您记得夜里锁好门。”
很多上世纪的建筑都有这种问题,楚辞盈常年到处跑自然有经验。
到了房间后她先是放下东西,然后换了睡衣拿出电子书点开很早之前下载好的文件。她曾经听过陆闲六年以来所有的年终报告会,但是对五年前的伟杰信重组印象不是很深刻了,这次她恰好对接这个客户,听到车显赫的叨唠才想起来可以查查当年的线索。
小姑娘昏昏欲睡地捧着做过很多笔记的文献站在浴室刷牙,等到吐出最后一口含着薄荷味的清水,她才猛然想起要检查衣帽间的提醒。
慢吞吞地拿着电子书走去连廊的尽头,她伸手下压门把,果然没有锁。
衣帽间门口的墙壁上没有摸到灯的任何开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