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明知道陈雪然来意不善,他还说要包人,她实在不懂薄妄对陈雪然是怎么打算的。万一他还要继续这段关系,她总不能当众踩陈雪然太狠太死。这么想着,鹿之绫一时没说话。手机忽然震了两下。她低头看向手机。【薄妄:我来了,办公室。】闻言,鹿之绫身体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她靠到谷娜耳边,“薄妄回来了,我过去商量一下,你先拖着媒体聊剧,其它的等薄妄亲自过来澄清。”目前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好,就差挽回薄妄的名声了。“好。”谷娜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鹿之绫悄悄往后走,从人群里离开。乘电梯上行到最高执行的楼层,她伸手推开办公室,里边空无一人,隐约有一点血腥味。她连忙快步走向休息室,门没关,她一进去就见薄妄斜斜地靠坐在黑色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往前伸展,露在外面的脚踝和黑色皮鞋面上沾着斑斑血迹,一件皱巴巴的风衣被扔在地上。他手里握着一个玻璃的方口古典杯,里边是半杯的烈酒。他垂着头,脸上有擦过血迹的痕迹,下巴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深眉厉目,没什么颜色的薄唇微张。鹿之绫看向他的腰间,衬衫被一种暗红色浸透,湿漉漉的。她二话没说,抬起脚就走进去,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摆到沙发上,淡淡地道,“脱。”薄妄抬眸睨向她,目光幽深而赤裸。他盯着她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所有的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狼狈而散漫。扔掉酒杯,他伸手解开扣子,没脱衬衫,只是敞着。还好。这次只有一道比较重的刀伤,在腰间,深红色的伤被皮带若有若无的压着。“往后靠。”她说。“……”薄妄凝视着她两秒,顺从地往后靠去,像个听话的可怜孩子。鹿之绫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松开他的皮带解下来,将他的裤腰往下拉了拉,露出伤口的完整情况。薄妄的呼吸重起来,幽深的视线从她的侧脸线条一路往下游走。她熟门熟路地拿出药水给他消毒,检查伤口的情况。“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他的嗓音暗哑,带了一点疲惫。“……”她埋他腰间贴他伤口上看好不好?变态。她没顶嘴,只道,“我现在视力很好。”薄妄坐在那里没动,看着她取出药水擦拭他的伤口。好一会,他道,“又不问?”一点好奇心都没有。鹿之绫抹药水的动作一顿,想了想低声道,“《豪门》成功了,你没必要再替薄家做那种事。”每次都拿命去搏,值得吗?“……”薄妄的喉结滚了滚,头忽然往后仰去,不再看她。再多看几眼,他会忍不住把她给办了。鹿之绫继续给他擦药水,忽然,薄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我最早的记忆是在一座乱七八糟的大山里,一辆摔得面目全非的车。”他对亲吻这件事就这么上瘾吗?“……”鹿之绫忍不住看他一眼。“有个满头是血的女人把我一点一点推出车子,她满嘴都是血,说不出话,但一直挥手让我走。”他道,“我就跟中了蛊一样往前走,走着走着,车子爆炸了,一只胳膊飞出来落到我面前,那手好像还在跟我说,走,继续走。”“……”鹿之绫听着,目光不由得黯了黯。他说的是5岁时的那场车祸。“她是为了让我活着才赶我走,不然我也得被一起炸死。”薄妄靠着沙发道,“我欠她一条命,给她把遗产从她不喜欢的男人手里拿回来,算还她了。”“……”鹿之绫这才明白,他说这些是在告诉她,他为什么一定要替薄家做事,一定要从薄峥嵘那里拿回母亲的遗产。她拿出纱布贴到他的伤口处,柔声道,“母子之间不是这么计算的,比起遗产,我相信母亲更希望你能健康痛快地活着。”母亲。薄妄垂眸,定定地看向她。“而且等你在财团掌握了绝对的话事权,想拿回母亲的遗产还不容易么?不必心急于一时半刻。”鹿之绫替他包扎好伤口,一抬眸便对上他漆黑的眼。薄妄注视着她,半晌勾起唇,“我看《首播会》的直播了。”做完事,他让人开车往回赶。一路上,他捂着腰间的伤口看直播。他的女人,真不是个吃素的。这一天的节奏被她带得飞起,郁芸飞和夏美晴这会要被气吐血了。鹿之绫想的和他完全是两个方向,她将剪刀放到一旁,道,“说到这个,关于陈雪然你怎么想的?为了你的名声,这个时候最好和她撇清一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