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从手包里拿出手机,一条条未接电话的提示跳出来,她不禁蹙眉,“谷导被人绑在林子里,我去帮了一下,可能是林子里没有信号。”她真的没听到有来电的动静。“你没事就好,我就说你福大命大,好好找就是了,他非闹成这样……”丁玉君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薄妄,好不容易让之绫引着他走正路了,又闹这一出。薄妄一脸的没所谓。这么大的阵仗竟全是因为她。鹿之绫一时心绪起伏得有厉害,她搭着丁玉君的手看向薄妄,闹成这样,薄家、季家、龚家怎么收场……薄峥嵘一定会发怒。想了想,她朝着薄妄走过去,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我没事。”“……”薄妄低眸看着她葱白的指尖,薄唇抿了抿,舌尖还残存着烟草的涩味。“你是睡醒直接来找我的吗?吃过饭了吗?”她小声地关切着。“没有。”薄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拿枪的手放下来。“那我们回去吃饭吧?”鹿之绫道。闻言,薄妄抬眼看向她,她的眼中没有龚家人的愤怒,没有旁观者看怪物一样的惊恐,也没有丁玉君满面的愁容。她眼里只有他,只心心念念他有没有吃饭。鹿之绫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嗯?不吃饭身体会不好。”“嗯。”他低沉地应上一句。“……”季竞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鹿之绫一出现,妄哥浑身的戾气都降下去了,这可不像是随便玩玩的女人。薄妄转眸扫向不远处的手下。一群戴面具的人见状都收起手中的枪和鞭子,将龚家人放下慢慢往后退。白纱落到她的头上,他看直了眼“不准走!你们不准走!”“我要告你们,告得你们牢底坐穿!”龚家人一被放下就急着要拦活死人。一群人飞快地站成一排,转身面向龚家人,脸上的白色面具在月光下渗着森冷寒气,一双双空洞的眼看不出任何东西。“龚家确定要惹上我们吗?”一众活死人拔出枪来,毫不退缩地对峙上龚家。“……”听到这话,龚家人的表情都是一僵。活死人的名头谁没听过,这就是一群黑暗中的蝼蚁,看着不怎么样,但当它要你命的时候,你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等着被咬得尸骨无存。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多大的家族也不敢轻易惹上。但是就这么算了,龚家以后还怎么在江北立足?活死人们站在那里,见龚家没人再拦,便伸手将枪收了起来。他们抬手拉低帽檐,齐齐朝薄妄的方向恭敬地低了低头,而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夏美晴看着,忍不住小声嘀咕,“还说活死人不是薄妄的。”“都说了,戴白面具的一定是活死人?不过是些薄妄请来的帮手,不要胡说。”丁玉君冷冷地看向夏美晴。“……”夏美晴闭嘴。龚家人狼狈地靠到一起,转眸朝这边看来,又恨又怒。“走了。”薄妄懒得再呆下去,牵过鹿之绫的手就走。“等一下。”她把手抽出来。薄妄深色的眸中掠过一抹不豫,脸色再次沉下来。鹿之绫走到丁玉君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好,我知道怎么应付了。”丁玉君很是欣慰地看向她,“好孩子,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全。”“嗯。”鹿之绫转身快步走到薄妄身边,自然地将手重新放回他的掌心。薄妄的面色这才缓下来,牵着她离开。“不能走,今天谁都不能走!”龚家老太太被人扶着走出来,望向丁玉君和走过来的季家人,拔高了苍老的声音喊道——“薄老太太,季老太太,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龚家一个交代?我们来恭贺季二小姐新婚,结果落得这样一个场面。”“我知道薄家权大势大,在k国一手遮天,这就不给我们活路了?我们龚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薄大少爷?”“……”季家人个个面上有些尴尬。他们做为主家看着薄妄搞这么大不阻止,确实说不过去,本来他们也想出面劝说,但被季竞给强行拦住。季竞这人平时吊儿郎当看着特不靠谱,可脑子清醒,他今天一看薄妄这架势就知道动了真格,不能劝,谁劝谁死。宁可得罪十个龚家都不能得罪一个薄妄。“让开。”薄妄嗓音低沉地开口,握着鹿之绫的手紧了紧。“哎哟,哎哟,我这头……疼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让人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