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帕伦依然看着远处,面无表情的说道:
“沃尔夫冈那家伙,曾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我一直以为他会坚定的和我并肩作战,无论何时。”
听到这话,鲍尔曼脸色一沉,不忿的说:“陛下,恕我冒犯,他就是个无耻的小人,在国家危难之际却还在想着颠覆您的政权,这个卑鄙的混蛋,直到现在,他才暴露出了野心。”
冯帕伦却依然是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接鲍尔曼的话茬,他只是接着喃喃自语道:
“十七年前,在我还只是一名陆军中校的时候,在我的家乡芙兰卡,科索沃人总是对那里进行骚扰,他们仗着那里处于边境地带,三番五次的来欺辱我们,而在某一天,他们做了实在让我无法忍受的事,于是我带着部队进行了反击,将那支科索沃边境部队全部消灭了。”
听到这话,鲍尔曼当即道:“印象深刻,陛下,芙兰卡大捷是我们。。。。”刚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话音顿止,脸色也瞬间变得低沉起来。
冯帕伦没有理会,接着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一场漂亮的胜仗,等我带着部下们凯旋归来后,我受到了芙兰卡所有人的欢呼。”
“我的女儿们甚至亲自来迎接我,就在城门口,她们抱着我说:爸爸,您才是真正的英雄,您做了别人都不敢做的事。”
听到这,鲍尔曼低垂了眼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冯帕伦仍在说着:
“可是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芙兰卡的居民们为我欢呼,因为他们深受科索沃人的迫害,而我解救了他们,可高高在上的费里德里却认为我不该这么做。”
“等我被调回撒利维亚受惩时,无耻的科索人集结了军队,他们毁了整个芙兰卡,几乎杀了所有人。”
“可那时我却在牢里,什么都做不了,费里德里甚至想把我押送到科索沃帝国去,交给他们来杀。”
鲍尔曼脸皮微微抽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了起来:“那个无耻的家伙!”
冯帕伦置若罔闻,依然是面色平静:“是沃尔夫冈把我从牢里救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联合了一些人劝了费里德里,我想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鲍尔曼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对于这件事他当然了解,在十几年前,沃尔夫冈就已经是陆军中将,其家族更是遍布军中各个职位,拥有着不小的能量。
而当初,大帝之所以能够成功上位,将无能的费里德里派全部清洗,也正是因为有沃尔夫冈的鼎力支持。
“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陛下。”鲍尔曼低沉着嗓音说。
听到这话,冯帕伦扭过头看向了鲍尔曼,脸上露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是啊,那是过去的事了。”
他再度转过脸,看向皇堡外正在进行的交战,接着说: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他拯救了我,这不仅仅是指他将我从牢里带出来。”
“你知道的,我的妻子与两个女儿,她们。。。。。”
说到这里,冯帕伦停顿了下来,过了两秒钟后,他才接着说道;
“她们被科索人折磨。。。。。。”
他又停顿了下来,而鲍尔曼已经是垂着脸,表情已然变得无比哀伤,他低声说:
“陛下。。。。您还是不要再。。。。”
然而话未说完,冯帕伦便接着续上了:“她们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等我回到芙兰卡的时候,她们的头颅还吊在我家的房梁上,科索沃人故意这么干的,他们甚至不允许有人来收尸。”
“所以我的妻子与女儿们就在房梁上吊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当我安葬她们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可你知道的,费里德里刚与那帮混蛋签完互不侵犯条约,甚至还额外赔偿了他们一大笔钱。”
“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意识到这就是个不公平的世道,谁也没办法改变。”
“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打算结束我的生命,那时我就在想,如果真有天堂,也许我还能见到妻子与女儿。”
听到这里,鲍尔曼已是脸色苍白,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冯帕伦,甚至不敢眨一下眼,仿佛害怕他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