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三点,天色阴沉沉的,北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子打在车窗上。
白毅开着吉普车,副驾坐着傻柱,后排是疯子,三人一路颠簸着来到纺织厂附近。
突然,白毅一个急刹车,车胎在积雪上滑出三米才停住。
只见前方路面上整齐停着七八辆军绿色的大卡车,车斗里堆满了除雪工具。
近百名穿着军大衣的战士正热火朝天地铲雪,铁锹碰撞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哎哟卧槽!”
疯子扒着车窗直咂舌。
“小毅,咱别过去了吧?这阵仗比昨儿个厂里百十号人干活还唬人啊!”
他缩了缩脖子,那眼睛本来就不大,这会儿瞪的跟什么似的。
傻柱搓着冻红的手嘟囔:“可不是嘛,人家当兵的可比咱们利索多了。”
白毅没吭声,眯着眼在人群中搜寻轧钢厂工友的身影。
他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
正要推门下车,三个穿着臃肿军大衣的魁梧身影已经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
为首那人戴着栽绒帽,大口罩上结着霜花,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走到驾驶室旁,敲了两下车窗玻璃。
白毅摇下车窗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裹着雪粒子灌了进来。
“旭哥?!”
白毅瞪大眼睛,哈出的白气糊在挡风玻璃上。
“你怎么在这儿?”
林旭扯下口罩,露出冻得发红的脸,笑容让眼角挤出几道褶子:
“我就寻思你小子准得来。”
他回头指了指正在铲雪的战士们:
“这不,把警卫连、还有通信班的弟兄们都拉来了。”
白毅急忙下车,环顾四周皱眉问道:“旭哥,我们轧钢厂的人呢?没人组织出来?”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两人身上,林旭的栽绒帽耳朵被吹得呼扇呼扇的。
他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
只见张大力身后跟着乌央央一片,看不到头的纺织厂工友。
这帮人正扛着铁锹从厂远处街道那边走来。
看到是自己人来了,白毅心中一喜,连忙冲着疯子喊道:
“疯子,你赶紧把车开回厂里,顺便带傻柱去看看,旭哥咱走,我也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