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伊,你寒假打算怎么过呀?我和我妈过两天就要去外婆家送年货,得住一晚才回来,要不你跟我一道去吧。我外婆家在福祥镇,那里有个新建的文化宫,听我大舅说,里头买了好多课外书,还有乒乓球室呢。”
骆芸还惦记着国庆节时,罗伊人带她一起去海城吃大闸蟹的事,总想着要回礼,可她又没其他地方好去,这不,有机会去外婆家,就想到了罗伊人。
“不了。”罗伊人摇摇头说:“过两天,我和我妈也要出门,而且要过了年才回来。你去你外婆家玩得开心点。”
“咦?你要去哪儿过年?不是说……”骆芸知道罗伊人和两个罗家的人关系都不好,但朱晓玲在场,她还是极懂事地刹住了口。
罗伊人浑不介意地笑笑,“我妈辛苦了大半年,过年要是还待在家的话,真的是要全年无休了,所以我打算带她出去玩几天,学老外来个旅游过年。”
其实,是越祈在深城的几个死党,特别是齐晏,国庆节时来海城吃了顿大闸蟹,又和她碰了一次头,三不五时来电话邀请她寒假去南沙洲玩。而她又不可能放母亲一人在家,于是,说着说着,就演变成了和香港之行一样——越家父子和她们母女俩一道去南沙洲度假,顺便在南沙洲过年。
但这个年代,旅游过年这个名词,尚未流行。因此,听她这么说,骆芸和朱晓玲虽然有些羡慕,但更多的却是同情。毕竟,别家过年人丁兴旺、热热闹闹,罗家却冷冷清清只有母女俩。与其说是旅游过年,倒不如说是未免触景生情选择的逃避罢了。
不过,这些也就是骆芸两个小姑娘自己衍生的想法而已,罗伊人根本没这么想过。
事实上,就算她和母亲不外出,留在家过年,也绝不会过得如骆芸她们想得那么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母女俩既会做饭、又会裁衣,还各有各的事业,哪怕一整个寒假窝在家里不出门,也不会感到无聊。
……
罗伊人没想到会在朱晓玲带去的中药房碰到越祈。
这家伙下午没考试,居然也不在家复习,跑这儿来干嘛?
越祈看到她,眼底眸光微闪,朝她招招手:“考完了?怎么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接过了罗伊人背在肩上的书包。
对于这样的场景,骆芸见惯不怪,朱晓玲却讶然地瞪大了眼。
越祈哎!名声响彻整个文兰的“校草”,不仅人长得帅、成绩又好,还是个超厉害的体育健将。在秋季运动会上,但凡是他参加的项目,没一项失手,全程包揽第一名。还听说高中部的篮球队,从开学至今,一直在游说他入队,但不知何故,他就是不参加。
朱晓玲虽然也一直听说,越祈和罗伊人的关系很好,却想不到,竟是好到了这样的地步。简直和……男女朋友没什么两样……
蓦地,朱晓玲的脸莫名一红,暗暗斥责自己:想什么哪!罗伊人才初一啊,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谈男朋友。可偷偷观察两个当事人的互动,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是真相了?
“我需要几朵红景天,想来中药房问问有没有。”
罗伊人没打算瞒越祈,老老实实交代了。反正真的研制成功了,日后也是要大批量投入生产的。
“红景天?”越祈诧异地挑挑眉,转头问柜台里饶富兴味地盯着罗伊人打量的中年男子:“店里有这个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严格上说,这不属于中药材,店里没进。不过要是需要的话,下批货时我进一点。”
越祈没回答“好”或“不好”,而是看向罗伊人:“你急不急?”
“不急。”罗伊人忙回道。
她看得出来,越祈和这个中年男子挺熟,无论对方是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但至少能敲定进货事宜,反正她只是想尝试着研制那个精油配方,并不是很急,与其挨个儿去中药店问,倒不如直接在这儿预定了。
“那就劳烦老板帮我进点红景天了,数量上不需要很多,如果麻烦的话,就按你们进货的最低量来好了。”
“这就不用你管了。”越祈揉揉她的头,“反正他开门做生意的,多进了当备货也好。”
中年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里说道:“没错没错,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多储几种药材,有备无患。”
预定了红景天,罗伊人也算是了了桩心事。
出了中药房,朱晓玲因为家就在附近,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就和罗伊人几个挥手道了别。
骆芸因为自行车还在她爸的单位,回到学校正大门后,也分开了。
剩下罗伊人和越祈,并肩往家走。
“下午的考试顺利吗?”越祈随口问道,眼角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