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家都知道季远川这人好说话,心肠软。
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季远川了解情况后,见确实如他们所说并且有理后,通常都会为他们在顾长盛面前提一嘴。
再加上这次教抚司的事情是由国学书院的院长来游说,季远川当天便去了皇宫,在缘水阁的书案上找到了那封奏折——呵呵…被压在了一堆奏折最下面。
季远川问顾长盛,为何几月前的奏折还没处理。
顾长盛说那奏折不是什么要紧的,就忙忘了,还埋怨季远川不帮他,不然他也不会忘记了。
于是,季远川便开始帮他处理一些不是十分要紧的政务,自此之后也确实再没发现奏折遗漏的情况。
后来慢慢的,顾长盛连一些军事民生问题也与他讨论,季远川便不是十分排斥,往往也会与他说上几句,自然而然他为顾长盛批阅奏折时,已不会再区分它是否紧要了,拿在手上便看,拿不定主意便抬头问顾长盛。
而顾长盛则会坐在季远川的书案前,随手翻开一本作业本,略看了看内容就批改起来,可当那笔尖一触纸面,龙游凤舞的大字立刻变成了夫子的笔记,就连季远川本人都难以分辨……
不过今日自书院回来的季远川一身轻松,没有带功课回家来批改,因为没多久便是学祭了,在京都有一个传统,学祭前,学生必须诚心诚意徒步上山去拜圣人庙。
学生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考试顺利。
而明日就是拜圣人庙的日子,所以这几天他都没留下作业,谁让明天大家都得累个半死呢,偶尔还是要体贴体贴学生的,去年他从圣人庙回来就巴不得瘫在床上不起来,其他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所以季远川这晚翻遍了诗词歌赋史书典籍,就为了给他儿子取一个好名字,只是抓挠到半夜,都没想出一个称心如意的。
他决定什么时候去皇宫的藏书阁翻翻,他家中的书还是太少了,也许多翻找几本就能找到好的。
带着美好的愿想,季远川收拾好翻乱的书房后就熄灯睡了。
只是这夜他睡得不□□稳,总觉得房间内进了老鼠,可他太困了,不想爬起来赶,便让那只老鼠折腾了,反正房间内也没放什么要紧的,咬破了也没关系。
可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想法太愚蠢了,因为老鼠竟然爬上了床开始咬人——还挺疼!
估计腿上留下好大一口牙印。
季远川瞬间睡意全无,双眼霍然睁开,正正对上一对黑漆漆的眼,映着窗外照进的清冷月光,把他吓得够呛。
“顾长盛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吓人的吗?还以为是被老鼠咬了,原来这只“老鼠”是个人。
顾长盛见夫子终于醒了,笑了笑,先是凑到他嘴边轻吻了一下,再吻住了那两片温润柔软的唇,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季远川只觉唇际凉凉的,可很快,顾长盛的唇就沾染了他的温度,化去白日的冷硬而变得温暖。
来不及发怒就被堵住嘴,季远川昏沉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样不行啊,纵欲过度就相当于慢性自杀,他觉得他有必要好好和顾长盛谈谈,这种事七日两次方为最佳……
第176章迷路的夫子
这种事一旦开始,不做个尽兴,两人都不会停下……
直到两人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季远川趴在顾长盛身上呼呼喘气,年过三十就是不一样了,怎么感觉体力都差了许多……唉……
过了会儿,待缓过劲来,季远川从顾长盛身上爬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今日去哪儿了?”
顾长盛今日定是出宫了,而且还在宫外待了许久,至于来找他,怕不是顺道罢了。缘水阁里燃着的香,他最是熟悉不过,可刚刚他却没有在顾长盛身闻到,反而是一股青草的气息萦绕在鼻翼。
这家伙估计一天都没在皇宫。
不等回答,季远川一弯腰,便拿起榻下的一双黑靴,只见那靴底积着一层厚厚的黑泥。
顾长盛一看夫子的举动,就知道自己出宫的事情瞒不过了,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
“我确实出宫了……”
“你忘了上次你偷偷出宫被刺杀的事么?这次你竟然还敢出来,你不要命了?”季远川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放在墙角的死气风灯不知何时熄灭,顾长盛在季远川模糊的视线中勾起了嘴角,嘴上却不以为意:“不会再发生那样事了!”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当这世界是围着你转呢……”说到这儿,季远川顿住,忽然想到小说的世界可不就是围着男主转么?他忙转移话题,“你出宫做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城?”
他可不认为顾长盛是回了皇宫再来寻他的,肯定是从城外回来便直奔他这儿来了,这种下意识的想法他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顾长盛躺着,而季远川半坐着,他笑嘻嘻地任夫子不悦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反正光线暗得很,夫子也瞧不出什么来。
顾长盛没有立刻回答季远川的问题,他先是趁黑伸手摸了过去,触碰到夫子微凉的手背,只是还没等他握住,夫子的手就忽然甩开。
“别乱动,先把话说清楚了。”
“我说我说……”再不说,夫子真的要生气了,他怎么总是有这个能耐惹夫子生气呢,嘻嘻,旁人只道夫子是个好性子,几乎没见过夫子生气的样子,所以他们怕是不知,夫子生气起来有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