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我觉得镜子里那个好陌生。她是谁?她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又要去往何处?我抬起手来,抚摸着冰冷的镜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自以为活得很清醒,而事实上,我根本就是个糊涂蛋。命运把我扔在哪个坑,我就在哪个坑里躺了下来,连滚都不带滚的。
我闭了闭眼睛,想着我这坎坷的一路。韦御风带我来g市时,我还在为我妈揪心,一心要找出到底是谁将我家害成那样?又是谁把我送进了横波楼?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日子过得舒服后,我都抛到脑后去了啊。
我还爱上韦御风,我现在又跟了柳又平。
我退了一步又盯着镜子里的人,天呐,殷采采,你是不是脑子进了太多的水,然后就变傻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可不是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混迹欢场的女人吗?被男人赎身,被男人养起来,然后等着男人每月给个万儿八千的生活费。运气好的话,就这么混吃等死过完这辈子。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我接下来的日子了。我想像着那样的日子,不寒而栗。
下午五点多,柳又平来了。
&ldo;走吧。&rdo;他笑嘻嘻的。
&ldo;去哪?&rdo;我从沙发上起了身。
&ldo;猜我这几天在忙什么?&rdo;他走到我面前搂住了我的腰。
&ldo;准备金屋,然后把我放进去。&rdo;我歪着头看他。
&ldo;答对了。&rdo;他捏捏我的鼻子,&ldo;现在,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金屋。&rdo;
&ldo;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说服你家人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以后的日子里,天天有人来找我麻烦。&rdo;我淡淡的语气。
&ldo;和我爸谈了个判,我答应了他一些事情,他就默许了我,只要不张扬就行。&rdo;他用下身蹭我,亲昵道,&ldo;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rdo;
&ldo;相信。&rdo;我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推开他,我往衣柜走去,&ldo;那我现在收拾一下吗?&rdo;
&ldo;先不急。&rdo;他走过来,又从背后抱住我,&ldo;几天没见,你就不想我吗?&rdo;
我越发的烦躁了,想着以后他来就是来找我解决生理问题,我就觉得自己贱得慌。他见我不搭理他,以为我计较这几天他没来,干脆绕到了我面前,然后将我抵到了衣柜上。
亲吻,脱衣,上床,过程还是和之前一样,但似乎又不一样了。我身体里死去的某一部分它悄悄地活过来了,在命运成型的这个时刻,它想尖叫着冲破束缚。
是在这一刻,我知道我不会甘心只做柳又平的情人。
晚上七点多,我们离开了酒店。车子一路往前开,柳又平不时接个电话,我侧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开到了g市的一个别墅群。进了大门后,又开了几分钟才停下来。夜色里,一幢三层小楼伫立在那里,灯光通明的。
柳又平先下了车,然后小跑着绕到了我边帮我开了车门。
我跟着他进了院子,几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齐齐的等在大概门口,见了我和柳又平,她们训练有素的低头,微微福身。
&ldo;又平,饭好了。&rdo;一个稍微年轻点,大约三十几岁的女人走过来,态度很恭敬。
&ldo;殷采采。&rdo;他看着女人,&ldo;以前有什么事情都先向她报备,采采,这是吴醒,你喊她醒姐吧。&rdo;
&ldo;醒姐。&rdo;我拘谨地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吴醒的腰弯得更低:&ldo;殷小姐。&rdo;
我在向云天的四合院里常见这样的阵仗,现在来了这里,有一种农奴翻身当地主的感觉。跟着吴醒,我们进了餐厅,餐厅上摆了四菜一汤。碗筷都很精致,就连搁放筷子的小瓷器都透着造价不菲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