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有所察觉之后,小姐便自知难逃此劫。小姐瞒着奴婢每日服用少量的毒药,御医无法察觉,但是在毒药积累到一定程度方才毒发而亡,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染疾暴毙一般。”怀丝说着,泪水更甚。
庄一念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突然之间变得一片空白,唯有一句话在她的脑中不断回响:“庄明月是自杀的。”
而且,归根结底是为了她庄一念而死。
这个消息,比信中所说种种更令她震惊到难以接受!
“小姐,小姐走的冤,小姐走的冤。”怀丝抱着庄一念的手臂呜呜的哭着,她的力道极大,好似要将她的手臂生生掰断一般。
庄一念面色阴沉,她同怀丝一样心中悲戚不已,但是心中疼得难以呼吸,却也流不出半滴的泪水、
哭泣,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她将怀丝揽在了怀里,任凭怀丝身上那些脏污蹭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问:“你可知。明月信中所说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怀丝知道庄一念说的是谁,用力点头,她的眼角眉梢挂着泪,但:“奴婢虽然不曾去过,但是却听小姐提起。奴婢本想要先行前去试探真假,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
庄一念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安抚怀丝:“如今你来到这天香楼,就好生在此修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有我在,必会护你周全。”
怀丝这一辈子都跟随着庄明月,而庄明月突然离去之时,她便好似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可是见到了庄一念的那一刻起,怀丝似乎又找到了些许家的感觉,她用力点头,紧咬着下唇流泪不语。
“姑娘,孙先生到了。”此时春宁在外道。
“进来吧。”
春宁与孙先生入内,见庄一念用锦帕为怀丝轻拭泪水、
“让孙先生先为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让春宁为你安排洗漱,今夜就先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待你身体好一些再说。”庄一念握了握怀丝的手说道。
“可是小姐……奴婢担心……”怀丝还想要说什么,庄一念背对着众人之时给她使了个眼色。
怀丝当即明了,闭口不再多言。
……
怀丝留在了天香楼中,她的身份只有少量人知晓。
后来春宁回禀说,当时在西街里找到怀丝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模糊,春宁等人所见,只当她已经疯了。
但是在见到庄一念之后,怀丝虽然偶尔还有些言语无论次,但却已经意志清明。
孙先生说,怀丝那是因为一段时间内太过紧张恐惧,精神压力过大而导致的,但当她认为终于不负所托完成了任务之后,身心放松便会渐渐康复。
深夜,庄一念依旧独自坐在书案前,昏暗的烛灯照着她手中那几张单薄的信纸。菱花窗上映出她轻消的身影,在这样一个夜里,显得孤寂而落寞。
春宁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何事,更不清楚怀丝为何称庄一念为小姐,二人之间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却看得出,自从见到怀丝后,庄一念变得心事重重,她那细长的眉,便未再舒展过。
夜风微凉,乌云蔽日。山雨欲来的感觉。
翌日,庄一念去看望怀丝。
梳洗之后,经过一夜的休息,怀丝已经恢复了本来清秀的面目,只是从前她在庄明月的身边一直都是一个性格开朗阳光的女子,但是现如今的她,让庄一念觉得她好似一直将自己蜷缩在一团乌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