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事上,没有人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们纷纷选择了明哲保身。
到后来,我根本都不再挽留了,因为我知道,真的没用了。
我和小花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哑姐的家,她的老公也在,只是再没有之前那么殷勤的样子了,大概他也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因而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来招待我了。
我和小花进去之后,他竟然只给小花倒了杯茶:&ldo;花儿爷,您喝好。&rdo;然后就坐到一边,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不好,哑姐连忙骂了一句:&ldo;阿邦,你怎么这么势利眼?快给小三爷上茶啊!&rdo;
阿邦却只是冷冷地对哑姐说:&ldo;小三爷?我看很快就什么也不是了吧?&rdo;
&ldo;你给我滚回房里去!&rdo;哑姐朝他吼,我摆摆手,&ldo;我们一会儿就走,不必客气了。&rdo;
阿邦看来很忌惮哑姐,看了看她的眼神,只好慢慢地往房间走。他一边走一边还在那里小声地骂着:&ldo;狗屁的小三爷,尊你一句你龘他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害得我们铺子遭了殃,我他妈的真恨不得把你一脚踹出去……&rdo;
哑姐摔了一个烟灰缸在他后背上,他终于老老实实地回了房间,但最后还是恶狠狠地甩了我一个白眼。哑姐转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ldo;小三爷,对不住了。&rdo;
我摇摇头:&ldo;不必说这个了,今天这几个字我已经听得够多了。&rdo;
&ldo;我也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rdo;哑姐的表情告诉我她也很不好受,&ldo;这次我们惹不起,小三爷,希望你别怪我。&rdo;
&ldo;我懂,我一点也没有怪你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说,你们也是被逼的。&rdo;
&ldo;小三爷,你应该知道,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背叛三爷。&rdo;哑姐苦苦一笑,&ldo;可我真的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有魄力了。那时候,为了三爷,我甚至可以去死。&rdo;
她走过去给我倒上杯茶,轻轻地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ldo;小三爷,我有孩子了。&rdo;
我看着她还不算明显的腹部,不知怎的,心情就好了一点:&ldo;真的么?太好了,等孩子满月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满月酒。&rdo;
哑姐笑着点点头:&ldo;一定会的,小三爷,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再也不做这一行了。这么多年跟着三爷,我也攒下了一些钱,足够我们娘俩生活了。&rdo;
我看着她的笑容,忽然现在就想离开了。我想,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惊扰她的生活了。
&ldo;哑姐,告诉我,铺子发生了什么?刚刚阿邦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do;
&ldo;小三爷,我也不瞒你,之前上面派人到我铺子里来,要求我从吴家脱离出来,从此之后也不可以再和你们有任何来往,一开始我拒绝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把铺子给砸了。&rdo;
我愣住,然后对她说:&ldo;哑姐,对不起,你的这些损失,我会赔偿给你,&rdo;我站起来,&ldo;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我相信三叔也一定这么希望。&rdo;
离开哑姐家,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我和小花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他突然问我:&ldo;吴邪,去喝一杯吧。&rdo;
我点了点头:&ldo;好啊,你说去哪儿?&rdo;
他侧着头想了想:&ldo;我带你去个地方吧。&rdo;
小花开车带着我转了很长时间,才到了一个巷子口,我看到那个巷子里有一家店,灯光还挺亮的。车开不进去,我们也没带伞,只好低着头赶紧跑进了那家店里。
等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应该是一家很老很老的店了,墙壁都已经斑驳了,不过里面很暖和,也很干净。
小花进去之后就朝着店里喊:&ldo;孙老板,在不在?我来吃饭了!&rdo;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老板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看样子要有六十多岁了。他一见小花,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ldo;花儿爷,你终于记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啊!&rdo;
&ldo;孙老板,我想你这里的饭已经想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rdo;小花笑着找了个桌子坐下,朝我摆摆手。
我也跟着他坐下,那老板也朝我打招呼:&ldo;这位是?&rdo;
&ldo;这是吴家的小三爷,孙老板应该听说过。&rdo;
&ldo;啊呀,小三爷也来了,一直都没见过你,这会终于见着了啊!&rdo;孙老板看了看我,&ldo;小三爷,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还真像。&rdo;
我也赶紧朝着老人笑笑,然后看了看小花,他跟我说:&ldo;吴邪,孙老板以前在解家干过大厨,后来解家资助他开了这个菜馆。&rdo;
他转过头去对孙老板说:&ldo;还是上我喜欢吃的那几个菜,你一定还记得吧?再给我们烫上一斤白沙液,我知道您这里有好货,别舍不得拿出来。&rdo;
孙老板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就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我看着小花,他也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ldo;吴邪,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常常来这里吃饭。今天晚上,咱俩不要想白天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你尝尝这里的白沙液,比哪里的都好喝。&rdo;
我点点头:&ldo;好啊,咱俩一醉方休吧。&rdo;
很快,菜就上来了,还有热热的酒。三杯下肚,我们刚刚被雨淋湿的心情和体温,都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