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ldo;小哥,你竟然会对自己不自信?&rdo;
他看着远处,像是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接着我听到他说:&ldo;除了下斗,其他的事情,我没怎么做过。&rdo;
我顿时觉得有点难过,就道:&ldo;是啊,你不仅没怎么做过别的事情,你还没怎么吃过好东西、没怎么享受过快乐的事情。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能让你感到幸福的事,你都还没尝试过。所以,等我们回到杭州,我一定会带你去吃,去玩,去把该享受的都享受一下。&rdo;
他听着我说,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ldo;吴邪,这些都不重要。&rdo;
我也对他笑:&ldo;那什么对于你是重要的呢?&rdo;
他侧着脑袋,带有一点茫然,我看了一阵心疼。我想一定是他的人生和其他人的太不一样了,以至于他对于未来有着莫名的茫然。
我握住他的手,刚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这个比较沉重的话题,他却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我:&ldo;家。&rdo;
一瞬间我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他的含义时,他已经大步往前走了。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想起了我和他之间有好几次关于&ldo;家&rdo;的对话。
第一次,他很突兀地对我说,让我带他回家。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打定一个主意,只要闷油瓶愿意,我的家就是他的家。
后来,我在张家古楼里以为他死了,在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我当时最想对他说的话就是:&ldo;醒醒,回家了。&rdo;
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说过,如果可以,他想在杭州生活;我在与他重逢的第一眼,就告诉他我是要来带他回家的。
我想,他是愿意让我带他回家的,他这样的男人,家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往前追上他:&ldo;小哥,我以前想过给你在杭州买房子。&rdo;
他回过头来,有点惊讶,但没说什么。
&ldo;不过我买不起。&rdo;我如实回答,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想说点什么,我赶忙抢在他前面:&ldo;不过你给了我七百万,我现在能买得起了。&rdo;
他的嘴角有点扬起:&ldo;吴邪,房子也不重要。&rdo;
我想我懂他的意思。家,不是房子,而是房子里的人。
我笑了:&ldo;小哥,虽然说房子不重要,不过我那个铺子太小了,两个人住不够宽敞。所以,等我们回去,我一定要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我要在西溪湿地附近买别墅,那里美极了,环境特别棒。别墅要有个大花园,最好还带着一片草地,再给你弄个练功房,买大床。对了,小哥,我还想给你买一辆车,你喜欢天籁么?&rdo;
他认真地听着我说,敛去了全身的坚硬棱角,整个人都温和下来,我听到他问我:&ldo;天籁?&rdo;
我笑着跟他解释:&ldo;就是车的名字,我觉得很配你的气质,我也买得起,我想送你一辆。&rdo;
他歪着头看着我:&ldo;为什么要送我车?&rdo;
&ldo;因为方便。有了车,你去哪里都不会那么辛苦了。&rdo;我笑着说,&ldo;就这么定了。&rdo;
他停下来盯着我,说:&ldo;吴邪。&rdo;
他叫我的名字时,总是用极干脆又极绵延的语气这样叫我,带着如此认真而珍惜的心情。
&ldo;我在,&rdo;我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ldo;就这么定了。&rdo;
他没说什么,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稍稍觉得有一点安心,就问他:&ldo;那,小哥,咱们现在是去哪里?&rdo;
&ldo;去这里的招待所。&rdo;
&ldo;哦,好的,我们先歇一歇。&rdo;
&ldo;给你上药。&rdo;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罐子,&ldo;别耽误了。&rdo;
我跟着他往前走,大概走了不到十五分钟,我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门口的木牌子上写着&ldo;格当乡政府招待所&rdo;。我看着外面斑驳的墙壁,心想里面的设施肯定不咋地。
闷油瓶往里走,我紧紧跟着他。我看到里面装修得还挺好,有一股子油漆味,估计是刚刚装修过的。前台的柜子上有个女服务员,见到我们来了就拿出个小本子准备登记。
&ldo;几间?&rdo;她说的是很流利的普通话,&ldo;标间一百二,大床一百。&rdo;
我刚想说要两个大床间吧,没想到闷油瓶先我一步:&ldo;一个标间。&rdo;
我的心脏突然&ldo;砰砰&rdo;地急速跳了几下,就看到他已经付了钱拿了钥匙,转过头来望着我:&ldo;走吧。&rdo;
我朝那服务员笑了笑,跟着闷油瓶上了二楼。打开门一看,比我想象得要干净。只是很让人无语的是,这里面的卫生间有一面墙竟然是玻璃的,忒他娘的潮了吧!
我的脸立刻就红成了虾子色:&ldo;小哥,咱不差钱,你看这卫生间,竟然是透明的啊!要不我下去再订一间?&rdo;
他看了看卫生间的玻璃,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往下走。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似乎并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他上来了,说:&ldo;没有房间了,来了很多人,刚刚都被订了。&rdo;
我&ldo;啊&rdo;了一声,却听到他说:&ldo;我出去,你洗澡吧。&rdo;接着,他就往外走,走得非常快。我赶紧拉住他,笑着说:&ldo;小哥你干什么,我们俩都是大男人,别整的跟良家妇女授受不亲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