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什么叫爱情,我本也无意承受一份与世相违的感情,只可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一直都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有理智就可以控制的,因为哪怕可以骗了天下,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就这样沉默地开着车,一路什么也不再想。也许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我可以认认真真地问他一句,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ldo;小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接受?&rdo;
也许他不愿意,但至少他不会揍我;也许他还会用那双淡然的眼睛看我一眼,什么也不回答,但我知道他还会把我当兄弟。我不会后悔,无论我的思慕是否可以得到等价的回应。因为吴邪从二十六岁那年认识张起灵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他、温暖他而已。
回到长沙,我执意和胖子坐了当晚的火车回杭州。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视线里呼啸而过的风景,我告诉自己,从现在起,无论往后的路有多难走,我会吃多少苦,受多少伤,我都要无所畏惧。
我想到闷油瓶,心里就一阵酸涩,胸腔的心脏依然在有力地跳动,那缠绵不绝的细痛,仿佛在时刻提醒我不能忘记他。
他这样的人,背负着那些残酷的命运,永远都行走在路上,不知道哪里可以让他为之停留,不知道是谁可以让他为其驻足。我有时总感觉他与我不在同一个世界,可是这一次我拼了命也想要把他留在有我的世界里。
他说我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如果连我都放弃了他,还有谁会记挂着他?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有多少危险,就算日子过得像苦行僧一样,他都仿佛无知无觉。可是,他心里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么?
谁都有幸福的权利,包括闷油瓶。
那天晚上我倚着车窗静静地睡去,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清楚记住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因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感受到他,我才可以看到他,和他说话;他会对我说很多我想听的话,他会淡淡地喊我&ldo;吴邪&rdo;,仿佛一个咒语般缠绕我整个梦境。
闷油瓶,我只是想陪着他一起走一段很长的路,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变得不再孤单。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能让他感受到一点幸福,我希望他也可以喜欢我,我不会勉强感情,可我也决不会放弃争取感情。
我在梦里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那里仿佛有个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
13
第二天我们回到杭州,我立刻给小花打了电话,把这趟长沙之行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尤其把爷爷那几张信纸的内容也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
我让他帮我查石绿珏这个人,关于她的背景和家庭情况,全都给我查清楚。小花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三天后告诉我。最后他又再次给我重申了遍,无论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必须叫上他。
我答应了他,虽然很怕给他添麻烦,可是我知道,如果只凭我自己去做这些事,我是真得没有把握完成的,我如果想要救出闷油瓶,必须借助小花的帮助。
在等待小花的这三天时间里,我和胖子也没闲着,我们几乎通宵上网查阅有关崂山的资料,从它的历史文化到旅游攻略,只要是关于崂山的我们就不放过。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这几天的突击学习,我敢说现在让我去崂山当个客串的导游我至少也能蒙一下那些外地游客。
三天之后的晚上,小花果然按时打来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激动:&ldo;吴邪,你知道这个石绿珏是什么人么?&rdo;
&ldo;我妈说她是个什么研究所的主任,还是大学教授,可是她今年好像才二十八岁,难道她是骗子?不过我和她聊过,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对了,她的专业是研究野史的,而且我感觉她应该知道仙石和鬼玺的事。&rdo;
&ldo;她不是骗子,这些都是真的,她十三岁就上了本科,是个神童。不过她是个孤儿,亲生父母是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的养父有问题!&rdo;小花不等我插嘴,接着说道,&ldo;她从小被一个姓石的男人收养,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所以资料很难查,我用了很多办法才查出那个人原先参加过考古队,但是我查不到他是不是西沙考古队的一员。不过根据很多线索来看,应该无误。吴邪,你最好给阿姨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rdo;
&ldo;什么!&rdo;我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谢过小花之后,我立刻给我妈打了电话,和她聊起了石绿珏。
我妈告诉我,她听说石绿珏是个孤儿,被一个中年男人收养,好像几年前她养父身体不好病死了。我问我妈,知不知道她养父是做什么的,我妈说不太清楚,但是只知道我三叔也认识他,两人一起参加过一个考古队,不过这个男的好像并没有全程参加,而是半路回来了。
好了,到这里我已经差不多明白石绿珏的养父是谁了,这个姓石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当时抬着尸体回去的那个西沙考古队员!我和胖子一合计,第二天就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当天下午我们已经见到了小花,随后我给石绿珏打了电话,她也已经回到了北京,我就把她约了出来。
我们约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里,我和小花、胖子等了挺长时间才看到石绿珏走了进来,和那天我在冒沙井看到她的样子差别挺大,穿着很成熟的衣服,还戴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