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委屈:“我哪里不要脸了,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
打从我刚一生下来,我爹我娘就开始源源不断地接到想和我订立婚约的飞书,至于那些在我面前假装偶遇的,想方设法把女儿塞进潇真派试图和我青梅竹马的更是数不胜数,竟然还有在我六岁那年就预备勾。引我的。
我娘当时气得口不择言:“我儿子毛都还没长齐,勾。引勾。引,勾。引个蛋啊!”
虽然我感觉自己无辜躺枪,但不得不承认,我娘话糙理不糙。但这也架不住一堆堆的人前赴后继要把自家的女性亲戚推荐给我,我娘于是冷哼:“行啊,那就先排队,再摇号,然后海选。”
我知道她是气糊涂了,谁也不愿自家孩子被人这么算计吧。我爹一看我娘不高兴,当天就提着剑去了蹦跶最厉害的那几个人家里,一剑削了人家的山门,什么狠话都没放,立马所有人都安静了。
后来我再看到我爹,发现他连着两个月都红光满面,倒是我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且据我观察,他们俩每晚都睡的很早,但第二天又起的很晚。
大人的世界我真的不太懂,修士又不需要睡觉,他们俩每天在chuang上躺那么久是在干什么,总不至于是我爹在给我娘讲故事吧。
我娘还怕我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心理阴影,尤其是她发现我好像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有一次她愁眉苦脸地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像壮士断腕一样地拍着我的肩膀:“儿子,你要是真的想搅基,娘也不会阻挠你的,好好追求你的幸福。”
我爹在一旁笑得十分无奈,趁我娘不注意的时候,他把我拉到角落里:“阿笙,你现在还小,别跟着你娘一起胡思乱想,等到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懂的。”我严肃地点头,“上次我问五师叔,你和娘为什么总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他也告诉我,等我长大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爹的脸当时就黑了。然后他就拉着我娘去洞天里度他们俩的第四百八十三次蜜月,临走之前,我娘一直恨恨地嘀咕:“都怪你,我就说让你节制点,小心有一天哔尽……”那句话的后半截我还没听清,她就被我爹捂住了嘴。
我爹从背后搂住她,把嘴巴凑过去和她咬耳朵:“我要是……嗯?那你怎么办。”
我娘哼了一声:“我可以去找小鲜肉。”
我从来没见过我爹的那种笑容,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玩世不恭,又带着一点黏糊糊的让人发颤的感觉。等到我稍微大了一点,才知道那种感觉叫暧。昧。
他很暧。昧对我娘说话,声音还压得特别低沉:“我不够鲜?”
我娘的脸不知道怎么就红了,她没好气地在我爹腰上拍了一记:“别乱摸,青天白日的。”
“那我们去屋里。”我爹把我娘打横抱起来,我娘似乎想挣扎,又似乎不想挣扎。她就这么羞答答的依偎在我爹怀里,两人很快就不见了。
我十分迷茫,不是说度蜜月去的吗,为什么又不去了。
不好,又扯远了。回到我们被打劫的时候,我被曾七水挟持着,很快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座木寨子。还没踏进寨门,里面就冲出来一个大姐姐,劈手揪住曾七水的辫子:“曾七水,你跑到哪里胡闹去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曾七水得意洋洋地把我往那大姐姐面前一推:“曾六水,看看我打劫回来的肥羊。”
原来这姐姐叫曾六水,凭借我聪明的大脑,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他们是姐妹。苏聿用神念传音道:“她们俩上头不会还有五个姐姐,分别叫一水、二水、三水、四水、五水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苏聿猜得不错。
我们被带回了七水寨,六水姐姐让曾七水把刀放下,又给我们赔礼道歉。说她的妹妹不懂事,七水寨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山贼,纯粹是曾七水平时话本看多了,梦想当个山贼,村里人也总是拿这个逗她。
我和苏聿遗憾不已,不是山贼,那我们还怎么匡扶正义。
豆豆一直在啃酥饼,两颊里塞得满满的,跟只松鼠一样。因为他不吵也不闹,不知不觉就被我们忽略了,只听得到他的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忽然,声音消失了,他放下啃到一半的酥饼:“糟糕,我悄悄通知五师叔来救我们,可能他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哈?!”我和苏聿目瞪口呆,五师叔来了,那我们还怎么离家出走?
苏聿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师兄,豆豆,我先走一步了。”
可惜他还没跑出两步,从天而降一个紫衣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小聿,你这是要往哪里跑?”
一听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如果是其他人来抓我们,还能使出苦肉计拖延一二。可是抓人的是五师叔,看来我们今天是逃不掉了。难道我游历修真界的旅程还没开始,就要这么草草结束?
苏聿的眼珠子转了一转,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你是谁!快放开我!救命!”
我先是一愣,继而暗自感慨,这小子实在是太奸猾了。苏聿这么卖力地演出,我当然要配合他,于是我也跟着放声大叫:“救命啊!有人绑架啦!”见六水姐姐愣在一旁,我赶紧抓住她的袖子,“姐姐,这是我娘的仇家,他要抓我们,快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