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水城之战大胜而归,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毕竟杨业有杨无敌之称。但是他们不知道在如此光鲜的背后,有多么的艰险与幸运。不过这些,也不必让他人知道,军人就是为了守卫江山社稷、保护黎民百姓而存在的。
这次大胜,皇上大喜,一个高兴之下,定了一天带着全臣去围场狩猎。而杨可可,竟也获得了如此殊荣。
狩猎当天,杨家将一袭人浩浩汤汤而来,站成一排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而在这行人的最末,还跟着一个小身板。虽然此人穿着男子服饰,却丝毫不难看出是名女子。她满脸好奇,却也带着些小心翼翼,跟在杨家最小的儿子身边,嘴一动一动的。
十二月,正值冬季,寒风凛冽。而今日,风势格外得大。宋太宗披着黄色裘衣,手捧着暖炉,立在群臣、宫人之中。他的随身太监正忙着打点前后,见皇座放好,火炉升起,立即迎了皇上坐下。宋太宗坐下,一席人立即自动分成两列,等待他发话。稍作休息,宋太宗环视了一眼众人,眼光瞥过最末的杨可可时,稍稍地停顿了一下。此女子他见过,那时便觉得惊为天人。如今她一身男装,却也丝毫不减美丽。十分淡定地收回目光,他缓缓开口:“今日狩猎之举,重要的是为此次百水城之战庆祝。众爱卿待会儿尽情狩猎,猎到什么就拿回去什么,猎到最多者,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众人行礼。
宋太宗摆了摆手,随身太监会意,便说狩猎可以开始了。
这冬日,宋太宗是不太想动的。于是乎,也就留在了原处,等着众人的好消息。狩猎的都是年轻人居多,众位大臣便都不参与此事,杨业与潘仁美也不例外。
看着杨可可小小的身影跟着杨家七子没入丛林,宋太宗将视线移向杨业,问道:“方才那女子可就是在百水城献计之人?”
杨可可的事迹,已在军营、天波府传了开,这会儿竟也传到了皇上了耳里。
杨业点头,回道:“回皇上,却是如此。”
宋太宗点点头,缓而又问潘仁美:“听说也是她救回了潘豹?”
潘仁美其实是不想承认的,怎么说杨可可是杨家的人,他是也不想承认自己受了杨家的恩惠。可事实如此,而且自家犬儿还与杨可可格外亲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回皇上,是的。”顿了顿,他看了杨业一眼,继续,“听说这杨姑娘虽现居于天波府,但其与天波府似乎并没有太多关联。”
杨业皱了皱眉,说道:“潘丞相此言差矣,杨姑娘确是杨家人。”他可没说错,杨可可不就是姓杨吗?既是本家,自然就是一家人。
潘仁美张了张口,还要再说什么,被宋太宗打断。对方看着杨业,开口问:“杨爱卿,你既然说杨可可是你杨家人,那你可能为她做主?”
杨业一惊,他瞳孔微微长大着看着宋太宗。
宋太宗如此说了,意思已然明确,他是想……要了杨可可吗?
杨业虽然不说,但是他知道,杨可可如今与七郎走得亲近。若皇上真是这个意思……那七郎……
脑子里思虑万千,宋太宗又开口唤了他:“杨爱卿?”
杨业是断不能为杨可可做主的。想着,他上前,拱手,正要单膝跪地说明,只见一支箭从他背后而来,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直直地,往皇上的方向而去。
他心猛地跳了跳,一个飞身去抓箭,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箭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杨业的手与箭尾错过,在宋太宗身边的潘仁美也反应不及。宋太宗身后的宫人更是吓得惊叫,不敢做任何动作。杨业还想补救,快步上前,却见一抹白影从侧边猛地冲出,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而杨业也终是抓住了箭,减轻了箭往前的力道,却也还是阻止不了那箭插。入白影的胸前。
只见白影一个痛呼,然后缓缓向后倒去,落入了皇上的怀中。
众人这才看清,此白影是名女子,面容娇俏,楚楚可怜。
而潘仁美格外觉得这人眼熟,这人正是他的“好女儿”——潘影。
认出了潘影,潘仁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见皇上紧紧抱着她,呼叫太医,满脸怜惜,他眯了眯眼赶紧上前呼道:“影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会来这里?”
宋太宗抱着那软软的人儿,只觉得心猛地震了震。特别是在看到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那颗心像是飞到了她身上,乱如麻。待看到她的面容时,他眼里一亮,然后化为疼惜。此时,听潘仁美叫这名女子的名字,他立即问:“潘丞相,这女子……你可认识?”
“皇上,这女子正是小女潘影啊!”潘仁美说着,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潘影,然后也跟着皇上叫太医,“太医,快来看看小女!”
太医急急忙忙地赶来,给潘影的做了个大致检查,说道:“皇上放心,此伤不会危及生命。”顿了顿,说,“待老夫稍作处理后,休养几日便可。”
说着,太医要让人把潘影抬走。
女子柔软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怀抱,宋太宗一时间觉得心里空空的,太医带着潘影走时,他还不忘嘱咐他:“不可留疤!”
太医自然应下,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