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不疑摇摇头,苦笑着:&ldo;生在冰原,便没有无辜的人。&rdo;他是武将,也曾上过战场,见过血流成河;也曾想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是何等的无辜,然而两国交战,只要是他国之人,便没有无辜。
&ldo;南松。&rdo;星重忍不住出声喊他。
&ldo;天命。&rdo;南亭松忽然开口,星重抬头望去,竟发现天命还站在那里。
&ldo;我不瞒你,皇上要毁了冰原,如今□□已经备好,一旦引燃,整个冰原必将坍塌。你若觉得冰原百姓是无辜的,现在就带他们走,若你觉得,放虎归山不如斩草除根,现在就跟我们走。我把这个决定交给你。&rdo;
天命站在十步之外,愣愣地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也不知听见了他的话没有。
&ldo;天命。&rdo;南亭松又催促了一遍。
天命苍白的脸颊在朝阳之下难得映上了一抹红晕,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有嘴唇一张一合:&ldo;你说,师父她带着祁王去了哪里?&rdo;
闻言,南亭松面色忽变:&ldo;糟了!&rdo;
&ldo;怎么了?&rdo;武不疑急忙问道。
&ldo;冰原一旦坍塌,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可虫蛊掩埋于地下,即便是千年万年也不会死,它们终有一天会爬出来的。&rdo;
二十年前京城的那场瘟疫,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可这些年来,人人提及时,都是胆战心惊。决不能让这虫蛊再现于世!
☆、毁灭
他们赶到山洞时,满娘正被四大长老堵在洞口。祁王靠在洞口边奄奄一息,满娘手中拿着一坛暗红色的瓷罐,里面不知是什么,可四大长老却都不敢上前。
星重看了眼周围,莫名觉得这个山洞有些眼熟,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正是当初天命躲进去的那个山洞。她正是在这山洞之中请出了四大长老,才救了她一命。
想到这里,星重立刻明白那坛瓷罐里是什么了。四大长老守护虫蛊多年,满娘怀中的应该就是虫蛊!
&ldo;满娘,不要一错再错了!&rdo;其中一位长老还在试图劝说着她。
&ldo;一错再错?你以为我如今回头,还能活下去吗?&rdo;她的声音凄厉,指着南亭松的方向,&ldo;你们以为这些人敢只身上山,就没有后路吗?律儿一死,咱们全都活不成!&rdo;
星重默默看向南亭松,满娘竟看清了一切。
王律死了,南亭松也已经查明,冰原之上并没有可以起兵造反的军饷与武器。冰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满娘自皇室而来,她清楚皇室的手段,也清楚自己的下场:&ldo;要死,咱们就一起死!&rdo;
她的眼神扫过南松与星重,那样狠毒与决绝。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罐子,打开塞子,一股血腥之味立刻钻了出来。
星重猛然愣住,脑海中一个念头迅速闪过:&ldo;是血!是天命的血!&rdo;这些年,她把天命当做盛血的器皿,自然也留下了她的血!
&ldo;不好!&rdo;四大长老齐声惊呼,掌风四起,却不敢打碎满娘怀中的虫蛊。
&ldo;嗖!&rdo;一条白练忽然划过长空,自星重身旁掠过,直直地打在石罐之上。破裂的石罐在空中炸开,密密麻麻的虫蛊散落在冰原之上,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有成千上万个。
众人回首望去,天命正站在众人身后,手中白练还没有收回。
&ldo;你在做什么?&rdo;长老诧异,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