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片刻,则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门。
常采萍抬头就看他背影离去,听到他这么一句“不用担心”,她也算是值了。
常青萍看不明白了,她怎么感觉薛啸卿和常采萍之间怪怪的?这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直接就跳了起来:“姐,你们你们”
她瞠目结舌,纵然之前就察觉到常采萍和薛啸卿关系好,但她完全不敢把他俩朝“情侣”方向上想,他们来这位置,就不敢让人朝那方面上想啊!
常青萍也扶着门,好不容易缓过来,转脸看常采萍,看她姐姐脸高高肿着,也挺心疼的,毕竟常采萍对他们家的付出,她是最能看在眼里的,可这事儿,这个一向精明的姐姐可真有点儿昏头了!
她过来抓住常采萍的手就低低吼着:“你疯了啊,你咋跟他搅和在一起。”转而想了想薛啸卿平时在常采萍面前那人模狗样儿的态度,立刻就问:“是不是他逼你来着?我就说了他脾气不好,他脾气不好。”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好了:“都怪我,每次都把你丢下”
常青萍这个心理历程可谓是曲折,不过常采萍听了之后,好歹是有了点安慰,至少常青萍不会把她当成个坏婆娘。
她握住常青萍的手,摇了摇头,十分冷静地说:“他没逼我,只是就这么就看上了,我看他也算是个有脾气的人,自然也喜欢他的。”
常青萍这会儿更不淡定了,以她那拇指大的胆子,肯定是无法理解常采萍咋这么大的勇气,敢和薛啸卿谈恋爱!
且不说薛啸卿这人本身就脾气不好,这村里村外上上下下都流传着他的“传说”,就说他们这身份诧异,就注定前途坎坷。
她很着急:“你可真敢,那会儿妈叫我跟他去,我都不干,就是怕他们家我高攀不起,现在你这情况,不仅是攀不上了,还是叔嫂关系,这说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啊!”
常采萍就说:“薛啸卿敢,我就敢!”
这是她说得最豪气干云的一句话,也是她的决心,只要薛啸卿铁了心,她也就铁了心,刀山火海倒也不怕了。
她本性就不是个怕事的人,也不是临阵退缩的人,更不会去埋怨这段感情多么困难,她只知道,到了这一步,只要薛啸卿坚持,她就是要和他共进退。
常青萍听她放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语塞了,只能握住她的手不断低喃着:“你可太傻了,太傻了。”
他们两姐妹,虽然说本质上不是亲姐妹,但其实又有一个共同点,都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常青萍知道自己不能要,而常采萍则要疯狂执拗一些,她知道自己一定要什么。
四丫过来窝在常采萍身边,拿袖子给她擦脸,一边用奶乖的声音哄她:“娘不怕,我保护娘。”
大丫也过来,伸手抱住了常采萍的肩膀,有些哭腔:“常阿姨,你跟四叔在一起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三蛋儿和二蛋也站在门口,巴巴看着常采萍。
常采萍只把大丫抱在怀里,挤出个笑来哄她:“不管常阿姨能不能和你们四叔在一起,常阿姨都对你们一样好。”
大丫就哭了,二蛋听到这个话,眼中闪过执拗,质问出声:“你们为啥要在一起?”
明明已经这么难了,为啥还要在一起!
他难以接受,他把常采萍当母亲,把薛啸卿当四叔,现在母亲要和叔叔在一起,那他爹呢?他爹算是什么?
常采萍才猛然被这句话提醒,原来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接受这个结果的。
她也有些受伤,低低喊了一声:“二蛋,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
“我不想听!”二蛋根本不听完,就转身跑走了。
却说薛啸卿出了知青暂住房之后,先是去了常采萍爹娘那儿。
这会儿也下了工,常父回了新修的房子,正和常母坐在一块儿,听见常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了常采萍和薛啸卿的事情,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正要起身去找常采萍,就看见薛啸卿过来了。
常父常母都站了起来,遇上拉着一张脸的薛啸卿,双方都是一脸菜色。
常父倒比常母好一些,他心里明白常采萍不是个糊涂的人,不可能先去勾引薛啸卿,里面肯定有薛啸卿的事儿。
两方对上,常父没耐住性子,拿出了气势来:“你来干啥,是你娘还没骂够?”
薛啸卿则比较恭敬道:“这件事情,我事先不知道,的确是我们的错,不过我来这儿还为了另外一件事儿。”
“你还有啥好说的,欺负了人还不够?”
“我正在向上级提申请,请他们批准我结婚。”
现在是特殊时期,管制比较严格,结婚也得打报告,上面要进行调查,合格了,就给批下来,不合格就要开始做思想教育工作。
常父和常母听到这儿就二脸懵逼,他们可没听错吧,薛社长说要结婚!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搞不懂薛啸卿玩儿什么把戏,倒是又听薛啸卿说了:“本来早该跟你们说这件事儿,但我又怕没把常老师追到手,倒显得我在仗势欺人,非要你们把女儿嫁给我似的,加上我娘那头我还在做思想工作,所以就暂时瞒着您二老。”
常父常母就听他嘚吧嘚吧,把他们高高端着捧着的,这不是受宠若惊了,这完全就是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