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自己上一辈子多行善事,就算赶上穿越,也该穿越个什么千金小姐,衣食无忧,父母疼爱,对象体贴。
哪怕再不济,也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勤勤恳恳奋斗一生,还是能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可这个贼老天,给他安排了个下放户女的身份,还包送虚荣、寡妇、恶毒后妈这些标签,这还不如让她长眠地下好呢!
常采萍光想这么一通都已经心力交瘁了,干脆一翻杏核眼,直挺挺地在松垮垮的木架子床上一挺,妄图以一个尸体的模样欺骗贼老天,把她的灵魂给换回去。
门口的小二蛋也错愕了一下,又不确定似的踮着脚尖伸着脖子,转着眼珠子远远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常采萍。
按原主的性子,在他们先前骂她的时候,她就会立刻跳起来,抽一根树枝儿或者竹条追着二蛋他们满院子打,直到打到他们都躲在那土坝墙的墙角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肯住手。
但是今天这个常彩萍太反常了,看他们的眼神就没有以前的凶巴巴,而且也不打他们,现在还倒在了床上,对他们不闻不问。
难道说是生病了?
小二蛋这么一想,突然有些快意,天真地想着,这个恶婆娘病死了最好,就没人再打他们了!他伸手拉上了门,还偷偷给挂上了锁,免得恶婆娘跑去找赤脚大夫。
常采萍听见了挂锁的声音,仍旧没有起床,只是动了动眼皮,她只是无所谓了,琢磨着,要是贼老天不把她的灵魂换回去,她就躺到死。
总之她没法立刻消化自己穿越的事情,更没法接受自己穿越成这么个人。
一连两天,没有人过来管她,只有门外偶尔有几个小崽子的声音:
“二哥,你把门锁了,咱们咋睡觉?”三蛋在外面弱唧唧地问。
二蛋:“厨房里不是有谷草吗?咱们去那儿睡。”
“我不想睡谷草上。”薛大丫抱怨着。
二蛋冷哼哼:“又不是没睡过,总之不能让这恶婆娘出来。”
几个人都沉默下去了,常彩萍有几次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撒泼,说他们身上臭,不爱干净,罚他们睡厨房,但是睡厨房是真的难受,没有被褥,半夜里冷飕飕的。
过了好一会儿,大丫才开口:“要是四丫尿了咋办,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又管不住自己。”
二蛋就不乐意大丫骂自己小妹妹,转脸就冲大丫:“你才是傻子!我抱着她睡,尿我身上,跟你没啥事儿!”
然后就彻底没声儿。
在两天之后,门外又响起了叫骂声,是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和孩子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