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你了,薛女士,我不会再诱拐您的儿子,慕声是属于您的,我不敢渴求。」那人会对她如此说道,不管她对他提出多么违背自尊的事情,他都会照做。
像是亲吻她的鞋头之类的……
哈啊……哈啊……
薛女士捧住自己的双颊,继续编排脑中的剧本。
砰--
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整栋建筑物剧烈摇晃。
沉醉的梦境被声音干扰而碎裂,她气得咬住指头,大力按下通讯器联络保鑣,另一端只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不要过来……这是非法侵入民宅……滋……滋……喀擦。」
断讯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气得把桌上所有的物品推掉,从抽屉拿出一把防卫用的手枪,高跟鞋用力踏在地板,鏗鏘地走到外头,一阵浓烟呛得她咳了几声,视线不太清楚,一隻手不停挥舞,弄散雾气,她扶着墙壁走去找薛慕声,一颗悬宕的心不停跳动,担心儿子的安危胜过自己的性命。
「慕声!慕声,你在哪里?别怕,妈妈来陪你了……」
她听到远处传来直升机飞响的声音,赶紧绕过那些保鑣昏过去的身体,来到掌控薛慕声的房间,一个大洞出现在她的眼前,手中的枪械差点哑口无言地落到地上,愤怒使她握紧手枪,指着薛慕声,以及……
她看见湛路遥拉住绳梯朝她儿子伸出手,薛慕声坐在大洞面前,狂风吹乱他的发丝,他害怕到紧紧抱住酒红的琴盒,望向思念许久的恋人,大喊对方的名字:「湛路遥……」
「对,是我……我来接你了,慕声。」湛路遥没看见薛女士站在一旁,一颗子弹向他的手射了过来,擦过食指,立刻渗出鲜血。薛慕声看得目不转睛,站了起来。
薛女士朝他们斥道:「湛路遥,快点离开我的儿子,不然要你好看!」,枪口直直对准湛路遥的头颅,薛慕声挡住他的身体,对薛女士说:「母亲大人,求求您放我走,您知道我留在这个地方并不会得到更好的乐色,不这样做是无法完成『大四季』系列的。」
「不对,你必须在这边完成,不能离开我的身边。」薛女士双手抖颤无法握好枪,面对自己心爱的儿子哪下得了狠心,但要是连儿子都离开她,身边……连个孙子也没有,那她该怎么活下去呢?活着面对……黑暗而陈腐的每一天……
--「会死。」
艾德温医生说过的隻字片语在她脑中不停响起,文字成了最直接的画面--「薛慕声会死。」
不行。
不行。
不行,薛慕声不能死。
薛慕声是她继续活着的意义啊!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薛慕声坚定地看着他的母亲,握住湛路遥的手。
薛女士努力追到洞口前,不小心扣下板机,子弹笔直地往薛慕声飞去,湛路遥一个翻身,用身体保护人儿,红花绽放的血液飘落空中。
***
又过了一段时间,薛女士收到一张demo,录製了完整版的「大四季」,及附上一张薛慕声和湛路遥近照,照片背后写道:「抱歉,薛女士,我用那种方式带走您的儿子,因为我真的太爱他了。」
薛女士哼了一声,她不是不知道那两个傢伙在何处,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她把照片撕成一半,留下薛慕声的部分,贴在照片簿里头,接着把唱片放到机台播放--
眼泪不自觉地感动落下。
04。when?
他们住在季子衡的宅子,偏日式建筑,沿着一片竹林走去,还有露天温泉,造景十分愜意,难以想像住在这里头的当家和其保鑣曾上了耸动的头条,还做了不少很厉害的勾当。
今夜月色朦胧,温泉的雾气隐约能看出两个人影。
「现在是属于我的时间。」湛路遥从后方抱住全身僵硬的薛慕声,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颈肩,人儿不自在地发出咯咯声,皮肤不知道是因为水太滚烫,还是彼此的距离过近,对方的肌肤变得嫣红,彷彿刚摘下来的樱桃,看起来鲜嫩可口。
薛慕声不领情地从月亮的位置来判断时间,如报时器说道:「根据我的角度对照月亮,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三十分,不是经纪人的时间,是洗澡的时间,接下来是吹头发,伸懒腰,看乐谱……咯咯……咯咯……」
「吵死了,我说你的时间表是我的,就是我的!」湛路遥孩子气地把薛慕声的头微微倾斜封住唇瓣,让他暂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用霸道一点的手段,怎会得到你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