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儿大不中留啊。”她也该到放手的时候了。
谁料想甫一入了仁寿宫,就被太后劈头盖脸地在堂下审,“你这个当娘的,知不知晓那燕京涵对你儿子有爱慕之情?”
另一厢,寇辛下了马车,往后看了眼昨夜还宫门紧闭,鲜血四溅的宣武门。
如披纱般的月光长泄下来,寇辛身着一袭白裳,背影映在地上,形单影只,他看了良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呼唤。
“寇辛。”
寇辛方觉黄粱梦醒,蓦然回身,琉璃瞳霎时一亮,奋不顾身地跑着扑了过去,投进男人宽厚的怀抱里,眉眼刚弯起来,又忍不住眼睛一酸,仰首笑着落泪道,“还好有你。”
他又喃喃了一句,“幸好你回来了。”
寇辛哽咽着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燕京涵深邃的眉眼低垂,注视了寇辛良久,用目光一点一点描绘这四年里寇辛长开的眉眼,记忆里稚嫩的五官一点点变幻成眼前的模样,“抱歉,让你等得太久了。”
寇辛抚上燕京涵的侧脸,被男人因为日夜奔波,而冒出的微微青茬刺了刺手,玉指细白,指尖粉嫩,留恋地滑过燕京涵的眉眼,一点一点抚了过去。
寇辛眼睑湿漉漉的,水光潋滟间,泪珠一滴一滴地滚落,带着哭腔的嗓音格外黏糊,他轻声问:“我能亲亲你吗?”
燕京涵常年冰冷的眉眼微微消融,幽深的碧眸里有了暖意,哑声提醒道,“这是在宫门口。”
“宫门口怎么了?”寇辛浑然不在乎,“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看谁敢说本世子的闲话?”他委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本来四年前燕京涵就比寇辛高,现在在战场上常年征战,身躯更比寇辛高大。
寇辛撑着燕京涵的肩,仰首用沾了泪的唇碰了碰燕京涵的喉骨。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感受唇齿间的软嫩跟泪水的湿润,燕京涵眉眼微微一暗,寇辛亲完又蛮不讲理地道,“还是说,你不喜欢亲我了?”
又娇又傲。
燕京涵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背过去。”
寇辛怔了一下,直到身旁兵甲声响起,才看得见除了燕京涵之外的人。
他们身后不知何时有一列的铁甲卫,齐齐听主子的吩咐背过了身,就连守着宣武门的侍卫也低头含胸,不敢多看。
寇辛一下从阔别四年的美好重逢回到现实,颊侧如火烧云一般迅速红了起来,耳根跟眼尾也没落过,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到底在旁人面前丢了多大的面子。
他寇小世子这辈子怕是都在京城里抬不起头了!
寇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连忙摇首,“我不亲了!”
燕京涵微眯了眯碧眸,拇指抵在寇辛的后颈骨上,按着人的后脑勺,强制让寇辛献祭般高高仰起了首。
目光扫过寇辛绯晕蔓延,残留泪痕的眼尾,高洁光滑的脖颈。
燕京涵嗓音低沉,“晚了。”
寇辛被掐住命脉,喉结微滚,咽了咽口水,“那,那去马车上好不好?”
燕京涵低笑,“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寇辛为了自己在京中混了十几年,才混出的脸面着想,硬着头皮支吾了一声。
燕京涵:“什么?”
寇辛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燕京涵垂首轻咬了一下寇辛的唇肉,迅速将脸上爆红的人打横抱起,上了马车,“回府。”
等马车到了淮亲王府,衣衫凌乱,发冠发簪全掉落在地,散了一头乌发的寇辛被抱出来时,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埋头进燕京涵的怀里。
寇辛暗地里掐着燕京涵的腰间肉,咬牙切齿,“没想到燕大将军竟然是个登徒子。”
燕京涵供认不讳,“嗯,我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下流(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