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郝大勇的妻子方欣欣被请到了专案组,作为被害人家属,接受警方的调查询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然,方欣欣也没有抗拒,接到警方的电话之后,如约而至。
方欣欣,长的算不上漂亮,但是保养的不错,丈夫的遇害对她打击不小,显得有些憔悴。
本来齐继打算到方欣欣家里去做问询,严打否定了他的建议,在严打看来,环境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态的,就像足球比赛一样,主场作战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欣欣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法医的尸检结束之后,专案组让方欣欣来认了一次尸,再次来到这里,那种痛失爱人,天塌地陷般的无助再一次袭上心头。
“方女士,大老远的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严打带着夏欢欢进行了这次询问,一来是夏欢欢是个女人,对女家属询问,有个女警在场合规也方便,二来,夏欢欢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对于一些心理活动的捕捉和辨别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
果然,夏欢欢见面的道歉让表情凝重的方欣欣似乎缓解了许多。
“夏警官,您客气了!”方欣欣颔首回道。
“这位是我们专案组的副组长严打,严警官,是您丈夫遇害一案的主要负责人!”夏欢欢着重强调了负责人,让方欣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严打。
“方女士,您好,您别紧张,我们今天主要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严打开口说道。
不说紧张还好,听到严打的话,方欣欣反而更紧张了,怯懦的抬头看着严打。
“严警官,我知道的情况上次在我家我跟夏警官都说过了,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方欣欣有些惶恐的问道。
严打摆了摆手,微笑道:“方女士,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正常对被害人家属进行问询,多了解一些情况,有助于我们的侦破工作,希望您理解,配合!”
方欣欣仍有些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严打看了一眼夏欢欢说道。
“方女士,您和您丈夫郝大勇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严打问道。
“我们是2000年结的婚!”方欣欣不假思索的回道。
“哦,能跟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是经人介绍还是自由恋爱啊?”严打继续问道。
“我们是自由恋爱,我记得那应该是98年,我在海达纺织厂上班,有一天下夜班骑自行车回家,经过厂子不远的一个路口,一辆拐弯的出租车刮倒了我,轧坏了我的自行车,我也擦伤了,当时开车的就是大勇,他把我送到了医院,还给我买了一辆新自行车,之后经常来看我,就这么一来二去,我们俩就在一起了,2000年,我俩就结婚了,2001年,我们就有了女儿婷婷。”
回忆往事,方欣欣似乎又感受到了恋爱的甜美,但很快,她便又陷入了阴阳永隔的失落。
“郝大勇一直都是开出租车的吗?开出租以前是干什么的他跟你说过吗?”严打问道。
“大勇跟我说以前他是给别人开车的,他那个人文化程度不高,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开了两年出租车了,是给别人开夜班,本来我们结婚之前,他说要买一辆自己的出租车,可是赶上我们厂改制,我下岗了,大勇就没买成出租车,一直到三年前吧,有了网约车,大勇就买了一辆车,干起了网约车。”方欣欣平静的说道。
“方女士,您家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啊?听说那卖的不便宜啊?”严打问道。
方欣欣明显一怔,迅速平复之后,开口道:“我们家的房子是11年买的,当时是为了婷婷上学,虽然房价不低,但是为了孩子,我们大人省省也就有了!”
严打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11年的时候,你家的那个房子也得一百多万吧?据我所知还没有贷款。当然,我没有歧视你丈夫的职业的意思,以一个出租车司机的收入,能拿出一百多万的,恐怕没几个人吧?”
方欣欣又是一愣,有些惶恐不已的问道:“严警官,你们不会没收我们的房子吧?那我们娘俩可就没地方住了!”
严打摆了摆手,说道:“方女士,别紧张,我们不会没收你家的房子,我只想知道,当时你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方欣欣有些犹豫,支吾着不肯开口。
夏欢欢见状,连忙插话道:“方女士,您别紧张,喝点水,严警官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家一个是出租车司机,一个是下岗女工,在那个时候,能拿出一百多万来买房子,这确实让人好奇!”
方欣欣迟疑着仍不肯开口。
“方女士,该不会你们家买房子的钱来路有问题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可能得换个地方谈谈了!”严打语气变得有些严厉,全然不顾夏欢欢质疑的眼神。
“不不不,严警官,没有,我们买房子的钱是大勇卖了一个古董,大勇说那是他家传的,卖了一百多万,我们都拿来买房子装修了,我听说,买卖古董是犯法的,所以我不敢跟你们说!”方欣欣连连摆手说道。
“方女士,只要不是国家限制的文物,家族继承的古董有的是可以买卖的,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古董吗?卖给谁了你知道吗?”严打问道。
方欣欣回忆良久,开口道:“我只见过一次,一个盒子里装的,大概两个手这么大,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像玉,至于大勇卖给谁了,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天大勇早上带着那个盒子出门,下午的时候就带着钱回来了,没过多久,我们就拿着这个钱去买了房子!”
“既然你们都这么有钱了,郝大勇怎么还开网约车啊?你们做点小生意也该也不错啊?”严打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没那个脑子,之前大勇把准备买出租车的钱拿给我,让我做点小买卖,可是后来全赔了,大勇也不会别的,只会开车,卖古董的钱,扣掉房款和装修,本来就没多少了,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况且还有物业费,取暖费,日常开销,最主要的还有婷婷的补课费,将来还得上大学,所以,大勇就一直开车,唉,现在大勇没了,我们娘俩可咋办啊?”方欣欣说着,不由得悲从中来,流下眼泪。
夏欢欢给方欣欣递上一张纸巾,安慰了两句。
严打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你丈夫郝大勇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面对严打突然的提问,方欣欣再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