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安排完当下事情,便匆忙出了屋门,准备前往乔家。自家媳妇,总得去看看,就算乔家那估计没什么好脸色,那也得硬扛着。他刚翻身上马,却突然听到一阵悠悠琴声。琴音如泣如诉,曲调起伏跌宕,时而激情澎湃,如大江汹涌,奔腾入海,时而委婉悠扬,如溪水潺潺,哗哗流淌中带着一丝澄澈宁静。陆远侧耳倾听,是小乔回来了,还是县衙内那些女子在抚琴?毕竟世家婢女,同样会教些琴棋书画……琴音突然停了,他同时看向县衙公堂,神色喜悦。小乔衣袂飘飘,正款款走来,只是脸色紧绷,显然心情不佳。陆远来不及多想,快步迎了上去,笑呵呵道:“婉儿,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
“准备接我?”
小乔轻哼一声:“你准备了一下午吗,现在才想着接我!”
陆远干巴巴一笑:“我的事也一时走不开,这才刚处理好!”
“你图谋大事,我自然不会拖你后腿!”
小乔面无表情,沉声轻喝:“那刚刚的琴音是怎么回事,你在府中养了这么多女子,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意乱情迷了!”
陆远一怔,果然不是小乔弹的……“一群可怜的女孩儿罢了,跟你想的不一样,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屋详说……”陆远说话间拉着小乔,进了屋子。小乔面沉似水,明眸闪烁:“那琴音弹得如何?”
“以媚取人,最是下乘,你何必纠缠这事……”陆远一本正经:“你抚琴时如有风雷在侧,振奋人心,而刚刚琴音忽高忽低,低时像个小女人偷偷哭泣,欲求不满,高时像个少妇在床头埋怨,欲壑难填,简直不堪入耳!”
“你,你混账!”
小乔俏脸一红:“司马相如的名曲,怎么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可见你心头龌龊,卑鄙无耻!”
陆远脑中一懵,什么情况,自己不正是为了哄她开心,才故意在私下里贬低那琴音吗,其实人家弹得挺好听的……司马相如的名曲,刚才听的是古曲《凤求凰》?难道是小乔弹的?小乔板着俏脸,沉声喝道:“我早就回来了,只想看看你怎么应对流言,什么时候去乔府接我,可你却一直在县衙里苟且,弹琴才将你引出来,你还如此说我的琴音!”
陆远头大如斗,果然是她弹的,她还以此试探自己,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自己正是为了接她才听到的琴音,哪是什么被她引出来的!只是现在明显不是解释的时机。陆远大手轻揽,讪讪一笑:“胡说什么呢,我在县衙就是为了应对流言,等着看吧,明天我就让周家哭天抢地,给你出气!”
“不必,不许碰我!”
小乔面无表情,硬邦邦道:“我房间呢,之前爹爹让人收拾的,为什么被人住下了!”
陆远大手如影随形,一把将小乔揽入怀中,笑呵呵道:“哪还有房间呀,县衙就这么大,现在住了一千多人,六百匹战马,大部分人还挤在帐篷里呢……”小乔身子一绷,俏脸上满是红晕,用力挣扎几下,才咬着牙道:“那我怎么办!”
“大行不顾细谨……”陆远呵呵笑道:“你将就一晚吧,住你房间的都是周府婢女,我给她们免了奴籍,但她们无家可归,怪可怜的,我总不能这时候将她们赶出去……”小乔呆了呆,心中一慌,顿时无法再保持镇定,结结巴巴道:“不,不行,你放开我,我得回家,你本来就是混蛋,我才不要住你这!”
“婉儿,别闹了,事情因果,你身在局中还不懂吗!”
陆远看着她迷人的美眸,轻声感慨:“现在谣言盛传,你依旧主动回来,我心满意足,可我们要是为此心生嫌隙,岂不正中了周瑜暗算,合了他的心意?”
小乔秀眉微蹙:“我主动回来,是为了证明我们光明正大,可我是要住自己房间,怎么能住你这,你,你本来就声名狼藉,肯定会欺负我!”
“胡说八道!”
陆远一脸愤慨:“大丈夫立身,顶天立地,我怎么会欺负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我自己的女人,那不成傻子了吗!”
“谁,谁是你的女人!”
小乔满面娇羞,贝齿咬着红唇,讷讷道:“外面本来就风言风语,我为了你颜面回县衙,已经冒了天大干系,岂能再跟你同处一室,与人留下话柄!”
这女孩儿抿着嘴唇,环视一圈,才一脸嗔怨道:“你先放开我,今夜我住这里,你去县衙公堂将就下!”
陆远放开小乔,想着她为了自己颜面回县衙,笑脸想收也收不住,索性仰面大笑:“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砰!”
一首《凤求凰》还没念完,一个玉扳指却趁他回身,突然砸在了他脑门上,而他的拳头却在小乔的皓腕前生生停下,径自挨了这一下。小乔斜瞥一眼,心满意足:“这是你祖父给我的,说了打你时你不能还手,这下是我替姐姐打你的,你胡言乱语,让我姐姐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