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瓷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响铃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吵得她脑仁疼,她烦躁得将脸埋进霍御霆的怀里蹭了蹭。霍御霆睁开双眼,一手捂住苏瓷的耳朵,一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接听。“喂?”
他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低沉,有种说不出的磁性。对面的人愣了几秒,诧异地问:“你还在睡觉?这一点都不像你啊。”
“说重点。”
霍御霆低垂着眸子,看到苏瓷不安得蹙起眉头,开口打断他的寒暄。M唇角抽了抽,忽然猜到什么,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我已经查到了那两人的身份,他们和你有些关联。”
“什么人?”
霍御霆蹙起眉,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蓦地,他眼皮狠狠跳了跳,忽然想起一个人。“是苏宏禄?”
说起来他并没有真正接触过苏宏禄,但是祁斌提起过这个人。他是苏瓷的父亲,却从来都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甚至还将苏瓷当成利益筹码用来冲喜。一想到苏瓷曾经遭受过这么多不公平待遇,霍御霆的心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M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没错,就是苏宏禄。两年前他带着私生女苏玥偷渡到了C国,具体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
“好,我看一下。”
霍御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查看M发过来的资料。两年前,苏宏禄卷着一大笔钱离开了华国,享受了一段纸醉金迷的生活。直到后来经人介绍去了赌场,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将那些钱全都败光了。最近一次是几天前,苏宏禄学别人出老千被赌场的人追堵,走投无路。紧接着,他就带着苏玥去见了阿康。霍御霆沉吟半晌,才开口问道:“苏宏禄染上赌瘾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M轻笑出声,“准确地说,是和失忆前的你有关系,苏宏禄不把苏瓷不当人看,对她造成了那么深的伤害,我猜你大概是想替她出气吧。”
霍御霆靠在沙发里,唇角划开一抹讥讽的笑,“这种人渣,就算弄死也不为过,只让他损失一些钱财,倒是便宜了他。”
不过,这倒是符合他的做事风格。苏宏禄最在意的东西,无非就是钱财和女人。他的初恋情人已经死了,那就只剩下钱了,为了钱,他连自己的原配妻子和三个儿子都能抛弃。失去他最在乎的东西,才是生不如死。“那苏宏禄为什么会去见阿康?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终于问到重点了,我查到这个苏宏禄早在21年前就联系过阿康。”
霍御霆的脑海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一般,下意识望向床上正在熟睡的女孩。21年前……不正是苏瓷走丢的时候吗?阿康又是组织的重要成员之一,专门负责为组织搜寻适合实验的适龄儿童。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苏瓷根本不是自己走丢的,而这一切全都是她亲生父亲的谋划,这简直太荒唐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父亲?他动了动唇,压低了嗓音问:“消息可靠吗?”
“可靠,我发给你的邮件里还有一段录音,你可以听一听。”
霍御霆在组织里待过两年,虽然很少和人接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出任务的时候,他救过不少人,那些人欠了他人情。再加上在组织里每天都在过刀尖舔血的生活,很多人都生出了逃离的想法。所以那些人现在基本算是霍御霆的眼线了,只不过他们等级不够高,一直没查到组织的新据点在哪。是的,在遇见苏瓷之前,他就已经想过要离开组织了。组织教他要服从指令,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可他刻在骨子里的桀骜告诉他,想让他臣服,就得有足够强大的资本。可惜……那个组织没有。一开始他只想着徐徐图之,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可命运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他遇到了苏瓷,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能更加清楚地发现一些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M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阿康已经给他们办理了护照,估计现在已经在回国的航班上了。”
霍御霆握了握拳头,骨节咯咯作响,眼底杀气升腾。他冷笑:“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挂断电话后,霍御霆给祁斌发了条消息:“派人去机场,如果看到苏宏禄和苏玥,先暗中观察,别轻举妄动。”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回来究竟是想做什么。S市机场。苏宏禄和苏玥在好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机场。苏玥望着熟悉的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天知道在C国这两年她过得有多痛苦,没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在思念国内的生活。“走快点,磨蹭什么呢?”
看到苏玥站在原地不动,一直站在她身侧防着她逃跑的男人忽然推了她一把。“啊!”
苏玥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她眼圈泛红,委屈得紧咬着下唇,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欺辱感。“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可是阿康哥的女人!”
男人愣了愣,讥讽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阿康哥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泄。欲工具而已,没想到苏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
苏玥心口一梗,差点怄出一口老血,但还是坚持道:“我劝你对我客气点,否则我会告诉阿康哥!”
“你去告啊,那天晚上可不止阿康哥一个,你怕不是忘了我也在。所以你是不是也是我的女人?”
那男人边说边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苏玥心里顿时慌了。苏宏禄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将苏玥挡在自己身后,谄媚道:“大哥,小孩子不懂规矩,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马上就走。”
那男人这才收回冷厉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苏玥死死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怨毒。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她会重新做回人上人。到时候这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