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他怔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待他回过神来,她已是神色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帮你抓贼,你给我什么好处?”
刘廷尉望着她,良久,淡声道:“你想要什么?”
“太子,我仰慕太子大名已久,听闻太子重伤昏迷,夜不能寐……若能远远见上太子一面……”
没等到她说完,他便打断了她:“换一个。”
见他拒绝地斩钉截铁,虞歌顿了顿,嗓音也淡了下来:“那就没了。”
刘廷尉攥紧了手里的公文,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没了?”
他还以为,她那日有意触碰他,今日在乐坊又很是主动……想不到,虞歌竟是太子的仰慕者。
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刘廷尉思忖着,适当做出了妥协:“虽不能让你见太子殿下,但你要是能配合我顺利抓到采花贼,我可以将殿下的近况告知于你。”
尽管虞歌看起来不谙世事,却已经经历过太多不堪,她知道自己来都来了,不帮忙怕是走不出诏狱。
再者说,帮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今晚上住哪里?”
她瞥了一眼四周昏暗的环境,没等到她再多问,他已是答道:“刘府。”
许是怕她多想,刘廷尉又添了一句:“做戏做全套。”
他没在诏狱待太久,将公务带回了刘府处理。昨日府中闹出了一遭丑闻,失了清白的支系庶女,被遣送到了城外的道观里,哭哭啼啼做了女冠。
整个刘府里的氛围都很紧张,连丫鬟婆子都垂丧着头,仿佛人人自危,而虞歌就成了府中唯一脸上带笑的女子。
她左瞧瞧,右看看,最后中肯地点评道:“不如北宫气派。”
刘廷尉本来心情不太好,却被她这一句话逗笑了:“好像你进过北宫似的。”
虞歌笑了笑,问:“有什么好吃的吗?”
见她如此自来熟,他挑了挑眉,吩咐下人做些晚膳送来。
将她安置在客院后,刘廷尉便要离开,临走前,足下一顿:“明日或许会有危险,晚上我挑些防身的暗器给你送来。”
“一个采花贼,又不是杀人犯。”
尽管她嘟囔的声音很小,却也一字不差落入了他耳中。刘廷尉盯着她,问道:“在你眼中,采花贼不可怕吗?”
虞歌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失了清白的女子,就得绞了头发做女冠吗?”
“做错的人是谁,受罚的人又是谁?”她脸上明明在笑,眸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在你眼中,女人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便只能用清白二字衡量吗?”
刘廷尉被她问得有些沉默,久久未能回答。虞歌将他推出门去,正要将门关上,听到他说:“世人皆是如此。”
她笑着问:“世人皆是如此,便一定对吗?”
他道:“不一定对,但你改变不了世人的看法。”
虞歌知道他说得对,因此没有反驳,只是扯了扯唇,将门关了上。
门外很静,静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但下一刻,虞歌听见门外传来低低的嗓音:“世人是世人,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