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激灵,这可不就是古墓里的寒玉床吗?
她默默地又扫了眼整个山洞,没看到眼熟的绳子,转脸看着阿缘问,“你会在绳子上睡觉吗?”
“睡绳子?”阿缘微微蹙了蹙眉,冰冷的眉眼中有浅浅的困惑。
不会啊。
楼玉笙暗暗地松了口气,结果就听阿缘说,“可以一试。”
然后就见阿缘入手一动,袖中白绫祭出,稳稳地嵌在石壁上的凹槽里,楼玉笙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就看到阿缘一个优雅而仙气十足的鹞子翻身,四平八稳地躺在细如手指的白绫上。
阿缘闲淡悠然的模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轻如蝉翼的素衣裙角轻轻地垂下,层层叠叠,在空气里微微荡漾,像一朵开的正盛的百合,光晕里,仿佛有花粉在跳舞。她如瀑的青丝像一幅水墨画一样慢慢扑洒开来,鼻尖,都是他秀发的清香,醉人心魂。
她躺了一会儿,一个翻身跳下来,优美的像在冰湖上跳芭蕾,然后说,“这倒是个静气凝神的好法子,你既能想到,当也练习过。”
楼玉笙陡然从方才醉人的画面里惊醒,为自己对美人的痴迷羞涩不已,也亏的自己也是女儿身,不然她一定是个风--流多情,处处招蜂引蝶的狼荡公子哥。
又过了会儿,她才想起阿缘问她的话,讪讪道,“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其实也就信口胡诌罢了。”
楼玉笙转身看了看,实在找不到坐的地方,忧伤地只能继续站着,看着阿缘收起了白绫,问她,“阿缘,你们师尊有没什么弱点或者可以讨好的地方啊?”
阿缘看她一眼,“师尊不愿救楚公子?”
楼玉笙苦恼地点点头,这种给人希望再折磨你下又断了你希望的人最讨厌了!
阿缘沉默了一下,又看楼玉笙,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有些别的意味,又过了会儿,她才说,“师尊既叫我接你们进山,应当是同意了,但是……”
她看着楼玉笙,没说的话在眼眸里表现的很明显--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师尊改变主意了?
楼玉笙……楼玉笙顿时郁闷的想死,她其实,其实也就一不小心说漏嘴问了问她的年龄而已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阿缘“……”
仍是冷淡的眼神,却给人“你自求多福吧”的错觉。
楼玉笙长长叹气,不高兴地嘀咕,“怎么那么小气啊,好歹也是我曾祖母啊!”
阿缘的惊讶毫不掩饰,楼玉笙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记得南歌前辈在那幅画上写道:阿衡绝而离山……
所以当初,外婆跟那个师尊闹翻了,气咻咻地离开了这儿?
楼玉笙顿时倒吸冷气,所以师尊是很不爽外婆的,才会冷眼看着外婆难产而死而袖手旁观?!
她绝情地连自己女儿都不会救!又怎么会救毫无瓜葛的阿宣?!!!
楼玉笙只觉浑身发冷,难道明知阿宣有救却也救不了他吗?
不可以!绝不可以!
“你怎么了?”阿缘看她忽然脸色大变,眼里竟涌出恨意,眉心一皱喝醒了她。
楼玉笙现在心里焦躁的很,听阿缘说话也觉得烦躁,忽而一愣,突然抓住阿缘的手,着急地问,“阿缘,你们真的有办法救阿宣吗?不是问你有几成可能,是绝对,绝对治好他,真的吗?”
阿缘皱眉看她,眼神冷冰冰的就像刺一样,但其实,她也只是在疑惑,在考虑,然后说道,“楚公子的情形究竟如何,我并不十分清楚,是以不能给你确切答复。”
楼玉笙知道她并不是在敷衍自己,于是急忙说,“那你去看看阿宣,究竟能不能完全治好他!”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
楼玉笙滞了下,焦躁的情绪在阿缘冷漠的目光下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手,苦涩地说,“如果有十足的把握,无论希望多渺茫,我也要求师尊答应,如果也只是能尽力而为,我又何须在此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开开心心地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阿缘冷淡道,“楚公子命在旦夕,任是神仙也无十足把握,哪怕只一分可能,你也不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