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兄台如此说,莫非也是江湖中人?”
那男子似乎兴致勃勃,这话便算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女子面色尴尬,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会一些偏门杂术,常在江湖上行走,也略懂一些武艺罢了。”陆寒江此话真真假假,偏门杂术确实只会一些,至于武艺嘛。。。。。。不提也罢。
那男子赞道:“兄台有这份眼力,能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这话说出口,陆寒江大致就猜到面前这个人江湖经验少有,这种江湖神棍蒙人的顺口话他居然都听不出,水平想必也不怎么样。
接着,那男子笑而抱拳,当即自报了家门:“在下武当池沧平,这是舍妹。”
“小女子池芊云,见过两位。”那女子也抱拳道。
初见这江湖人的说话方式,永乐有些不知所措,陆寒江替她把话说了:“在下陆。。。。。。十三,内子不善言谈,见谅。”
江湖人恩怨易结也易解,刚刚不过是一场误会,说开了自然也无妨,这两对武当来的兄妹,妹妹有些拘谨,哥哥倒是妙语连珠的。
两边人很快就把刚刚的不愉快忘在了脑后,陆寒江因好奇便开口问了:“池兄既是武当派出身,怎么来这金明寺的法会,莫非想来偷师一番?”
这句打趣惹得那池沧平哈哈大笑,他道:“我道家自有斋醮法事,用不着学这和尚的法门,不过是想看看这闻名江湖的不归大师生的什么模样罢了。”
此话一出,他妹妹池芊云赶忙要去捂住他的嘴,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嚣张,这是怕没机会惹事吗。
可惜她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池沧平这番话动静不小,已经有几个和尚朝这里边投来不善的目光。
不归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对这殿中诸佛也无有敬意,随意伸出手来在那佛像上摸了两把,啧啧两声,说道:“陆兄你看,这可是实心的真家伙,金明寺香火之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把庙里的大师养得那般白白胖胖。”
“兄长快别说了。”池芊云有些着急拉扯着池沧平的衣角,她已经看到越来越多的和尚朝这边投来了警告的眼神。
陆寒江则是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下文,顺势开口说了句:“京城里富贵人家多,金明寺的香火自然不会差,池兄似乎不满?”
“不不不,在下只是好奇一事,都说这得道高僧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不知是真是假。”
池沧平话音落下,大殿里的和尚突然都骚乱了起来,一个灰袍仆役僧进来不知传了什么话,所有的僧人都紧张了起来,再没工夫理会他们几人,纷纷疾步离开了大殿。
看这架势,那池芊云的神色也紧绷了起来,池沧平仍是神色淡淡,他笑着对陆寒江道:“陆兄是京城人士?”
“是。”
“相见便是有缘,此乃在下从武当带来的珍奇之物,这便送与兄台,就当作是方才在下打搅两位的赔礼。”池沧平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黑袋子塞给了陆寒江,然后便带着忧心忡忡的妹妹离去了。
永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直到两人走出了大殿,才硬邦邦地问了句:“你还会相面?”
“当然不会。”
陆寒江轻轻一笑,此刻殿内众人正对刚刚僧众的骚乱议论纷纷,有一做寻常书生打扮的男子悄悄靠近了几人。
他近前来,躬身道:“卑职见过殿下,见过大人。”
此人正是新任的锦衣卫千户应无殇,自苗地回来之后,陆寒江就升了他的官职。
见到突然冒出的锦衣卫,永乐小小地惊讶了一番,陆寒江看向他问道:“刚刚发生何事?”
“回大人,是金明寺丢东西了。”应无殇答道。
陆寒江呵呵一笑,把手里还未打开的黑袋子递了过去:“看看丢的是不是这个。”
应无殇接过打开一看,里边正是金明寺菩提池里丢的那十尾瑶花明镜,他赶忙袋口系好,压低了声道:“大人,正是此物。”
“呵。”
陆寒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笑:“你派些人手去查一查刚刚两个人,还有——”
说着,他示意应无殇附耳过来,悄悄吩咐了他一些事,对方应下后快步离去了。
这过程陆寒江没有刻意避开永乐公主,所以这丫头也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她义愤填膺地道:“这江湖蛮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肠,竟然平白无故诬陷他人。”
说到此处,永乐悄悄抬起头来瞥了陆寒江一眼,还好是道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