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别有深意,他高高扬起眉。
书辞不禁往前凑了凑:“你该不该帮我一次?”
他轻笑:“砍柴、洗菜、削竹子这些都不算帮?”
她不以为然地反问:“你的命就只值砍柴洗菜削竹子?”
沈怿默了一瞬,只得无奈道:“你说吧。”
她言辞恳切:“帮我把爹爹救出来。”
沈怿皱了皱眉:“劫狱?你可想清楚了,那一样要亡命天涯的,对你家半点好处都没有。”
其实以他的身份要将言则保出刑部大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直接去牢里提人,难免会叫她起疑。
“不是劫狱,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够救我爹。”书辞眼里闪着光,似乎成竹在胸。
沈怿闻之倒有些好奇:“说说看。”
“你想,我爹是把银子给李修李大人的,李大人向禄全引荐我爹,那说不准会有封推荐信,就是没有也没关系,咱们可以伪造一封。”
“信?”
“禄全家已经被查封了,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看守之外,别无他人。”
他越听越奇怪:“你想作甚么?”
“改信啊。”书辞理所当然道,“我打听过了,虽有人告发我爹,也不过是口说无凭而已,根本没有证据,到时候咱们把信里的内容改一改。将我爹的名字改成禄全随便哪个的党羽名字,再上顺天府击鼓鸣冤,说是这一场误会。”
沈怿默默地听她说下去。
“官府的人定会去禄全家搜查,届时搜到那封信,不就可以证明我爹是清白的了吗?”
书辞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不太现实,沈怿不忍打击她:“你想过没有,若是李修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承认呢?或是官府觉得信件可疑,反而怀疑到你身上来呢?”
“这次抓了不少人,我爹不过无名小卒一个,官府不见得上心。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为难地咬着下唇,“如今要保他平安无事的出来,除非去求肖大人,可是安家大小姐与我已结了仇,又不肯让我进去见姨妈。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你说还能怎么办……那不然你想个办法出来?”说完就嫌弃道:“还是算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沈怿:“……”
“就帮我这个忙吧。”书辞拉了拉他的袖子,“放心,只需要潜入禄家宅子取信就好了,若真出了事我决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沈怿静默片刻。
三更半夜闯民宅偷东西,说实话,他真不太想干。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她特地把涌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见他半晌没吭声,书辞只好又改口:“那我涌泉相报总行了吧?”
“……”
“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我娘得同意。”书辞打量了他一回,“她常说跑江湖的居无定所,你得先找份工稳定一下。”
沈怿:“……”
见她还要往下说,沈怿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行了行了,帮你就是。”
书辞不禁喜出望外:“当真?那我先谢谢你了!”
他抬手打断:“别高兴得太早,若是房间上锁,我不一定能进去。”
“嗯,我明白。”凡事总得往好处去想,行与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她拍拍裙摆站起身,“事不宜迟,明日子时我在这儿等你。”
沈怿叹了口气点点头。
有了这个承诺,当天夜里书辞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刮了一夜的风,早起时屋檐上有层薄薄的雪。
沈怿换好了衣服,带上几个随从敲开了刑部的门。
不多时,刑部的何尚书急急忙忙赶到偏厅来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