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话框里弹出的那条新内容,秦栀神情微怔,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望着那条期待已久的回复,眼眶唰得一下红了。
察觉到秦栀的不对劲,一旁的宋书瑶凑过来,关心道:“栀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秦栀按下手机,摇头,说出口的话声音隐隐在颤:“没事,我先出去一趟。”
说着,秦栀拿着手机起身,和包厢里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出包厢。
秦栀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重新点开手机,确认那是沈队长的回复,她缓慢调整着呼吸,克制着情绪,才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
沈鹤舟回复了她的消息,说明他还活着。
秦栀捏着手机,等待对方接听的每一分每一秒,心情像是坐过山车,高低通通走了一遭。
直到嘟的声音消失,电话拨通,那头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他说:“栀栀。”
听到这一声,秦栀呼吸顿住,心脏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拳,眼眶瞬间蓄满水雾,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可一眨眼睛,温热潮湿的泪水很没出息地从眼眶里啪嗒啪嗒掉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秦栀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一开口,变调的声音满是哽咽和鼻音:“沈鹤舟。。。。。。你说话不算数。”
救援那天,他明明承诺过她,一定会回来,没想到却等了这么久。
仅仅只是一句回复。
电话那头,沈鹤舟听着女孩话里的哽咽和哭腔,整个人伫立在原地,棱角锋利的轮廓隐匿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宽阔的脊背僵直,连掌心都是潮湿的冷汗。
秦栀吸了吸鼻子,呼吸困难地张嘴喘气,宛若一条濒死的鱼,眼泪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越淌越凶。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可是一条也没有。。。。”秦栀低着头,颤颤巍巍,不停用手背擦眼泪,声音委屈又难过,说得断断续续:“我怕你出事。。。。每个晚上都做噩梦。”
小柏已经牺牲了,而关于沈鹤舟的情况,也只有网络上的只言片语,他是死是活,她无从得知。
沈鹤舟静默地听着女孩的哭诉,一字一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刺在他心口。
记忆里的秦栀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笑着的,他从未见她像此刻这般难过的一面,一想到电话那头的女孩泪流满面的模样,沈鹤舟心底的罪恶感像是一把牢牢的枷锁将他禁锢。
他张了张嘴,沉重的气息掠过肺,穿过刺痛的喉咙,每一个音仿佛喊了砂砾,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栀栀,别哭。”
这句话通过手机传过去,显得苍白又无力。
沈鹤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声问:“你现在在哪?”
刚才秦栀发来的照片里,他看到了那杯草莓味的鸡尾酒。
秦栀握紧手机,站在安静无人的走廊里许久未说话,单薄的肩膀轻微耸动,整个人被一股铺天盖地的难过包围。
头顶上方的灯光笼罩着她,昏黄的光线浅浅地晕染开,时不时吹来的过堂风,冷冷地扑在脸上,吹着秦栀酸涩发烫的眼眶。
等到情绪慢慢归于平静,秦栀才深吸一口气,向沈鹤舟说出了餐厅的名字。
女孩话音刚落,沈鹤舟立刻转身换衣服。
秦栀想到那些新闻报道,还有刘汉成提供的消息,轻声问:“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嗯。”
闻言,秦栀点头,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消失,酸涩和喜悦交织在一起,仿佛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