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子傅谦的居所,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览无余。
只见林中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类似坟包的物体。仔细凑近了看,才能分辨出这是个半球形的石块。
之所以有如此别致的造型,完全是因为二弟子的特殊体质。如若不采用此种构造,那傅谦就真得幕天席地了。
几栋房子都不够他败坏的。
每当有人呼唤姓名的时候,傅谦便会单手托起石块,从地下探出头来。
“三师弟?你回来了?”
“啊,二师兄,你果然在这儿……你的脸怎么了?”
傅谦的脸还没有消肿,从地底下探出脑袋之时,仿若一颗石榴出洞。傅款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二师兄又偷偷搞什么工程了。
“是大师兄……我前两天,一不小心,把师兄的屋子给拆了一半。大师兄说要不是顾念着我是他亲师弟,绝对要把我揍到半身不遂,随后他再慢慢地治。”
傅款光听傅谦讲,冷汗就刷刷地下。
“师兄你……真是有胆有识。”
“过奖过奖。师弟你也不赖。你这一身的伤……也是大师兄的手笔罢?”
“别提了,”傅款盘腿坐在坟包旁边,从怀里摸出他的折扇,扇了扇风,“我这次下山去暖云阁转了一圈,本来点的是她们那儿的头牌,结果不晓得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竟被顶包了。我一看顶上来的姑娘长得还不错,也就笑纳了。可这姑娘硬缠着我不放,给钱都打发不走。我后来逼着鸨母说实话,她才告诉我这位是某某富商家的表小姐,说是对我一见钟情,非要花钱买我一夜。二师兄,你评评理,这事儿是不是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我的清白呢?谁来给我负责?结果大师兄还把我给狠揍了一顿。从山门一直踹到我师父门口。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傅款越说越郁闷,折扇摇得快,都要把傅谦的眼睛晃花了。
傅谦抬袖挡了下眼,对师弟说道:“这事儿你完全可以和大师兄解释。大师兄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
傅款一听,哗啦收了扇子,敲敲腿。想了想,又打开,遮住脸小声道:“这事儿能告诉大师兄吗!大师兄要是听说我又去暖云阁,他非得把我再从山上踢回山下不可!”
傅谦眼珠向右一瞟,看见悄无声息地从林子里走出来的傅白,默默地闭上了嘴。
傅款仍在得意。
“得亏你师弟机灵,懂的随机应变的道理。不然我怎么可能被大师兄教训了之后,这么快就能站起来走呢。二师兄,我得教教你。你做人就是太实在了。对付大师兄这种冷酷无情的阎罗,你就得采取迂回的办法。”
傅谦偷偷瞄一眼傅白的脸色。大师兄现在的脸色很平静,甚至有点平静过头。虽说猜不透师兄的心思,但傅谦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他三师弟,大概马上就要不好过了。
“师兄说你将来非得死在漂亮姑娘身上不可,我看他说得挺对……”傅谦嘀咕道。
“嗯?还有这种美妙的死法?”傅款笑得一派风流,“那也很不错啊,吾心向往之之之之——”
傅款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股深厚的灵力击中,连人带扇一齐冲向对面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树。
傅谦在大师兄准备出手之际便砰地盖上他的石头房盖。等三师弟流畅地飞过去,他又默默地顶开。
一双纯黑的布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本来想看看二师弟的伤势如何,没想到竟能听见三师弟的肺腑之言,”傅白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死在漂亮姑娘身上’,后半句达不到,但前半句,师兄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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