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臣也很为难,跟他耳语:“我听说术师的身躯若不及时销毁,会被心怀不轨的拿来滥用,唉,我也不忍心,那个年纪小的,也就和我儿差不多大吧。”
空气里残留着许多味道,两面宿傩辨认些许,羽衣狐那股狐狸臭太恶心了,直接过滤掉,然后是祭台的御前,御所的龟岛,或少或多的甜味,一路洒着,融入湖水,最后停留在泉殿的楼阁里。
那里,羂索正小心翼翼打量着六眼的遗骸。
世间最强的咒力操纵天赋,老天赐给五条家的金贵礼物。
他试着用转生的咒术操纵,却无法启动六眼。
啧,搞了半天,六眼还挺任性的,并不能为他驱使。
想到五条知当初一眼看穿他的术式,羂索格外忌惮,原打算趁对方死后把这个天赋据为己有,但他的术式却失败了。
御三家的术式,赤血操术他已经可以使用了,六眼无法操纵,那么只剩十种影法术。
观察着禅院羽化,因为对方是被六眼护在臂弯中的,所以羂索思考了一阵如何分开这两个人,忽然就想到早上“大凶”的占卜。
他这远亲别的不行,占卜却精准到邪门,今日“行事不通”,六眼的失败印证了签文,那么十种影法术也不会成功的。
也就是这一小会的犹豫,他等到了一位煞星。
两面宿傩的到来方式依然像个降临的暴君,羂索跪地俯身的动作很及时,头顶的屏风,泉殿的木栏,都被斩击利落地切断了,他恭恭敬敬道“诅咒之王。”
不抬头,极度臣服,完全随宿傩行动。
两个友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像是一对兄弟正在安眠,两面宿傩觉得这幕有点眼熟,他将禅院羽化拨弄过来,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温柔许多了,像是在检查小鸟的羽翼是否受伤,不意外地,看见了许多,最后他试了试反转术式。
没有效果,对方的灵魂不见了。
不要命的疯狂小鬼收敛起伤痕累累的羽翼,安静睡去,不会再天天打人,没事板着脸蛋装成熟,那些乱窜的兔子,有点呆的狗是式神,主人长眠,它们也就一块沉睡在影子的世界里。
一瞬间,周围热闹的事物几乎都消失了,六眼也没了,揍一顿禅院羽化再丢去吓唬五条家主的大业全盘落空。
俯身将冰冷的小家主抱起,两面宿傩抬手,烧掉了五条家主的遗骸。
“别让我看到你动手脚。”宿傩吩咐羂索。
术师犹豫下,如实道:“我之前问过禅院羽化,他说,不愿意借助咒具复活。”
两面宿傩没理他,羂索便主动道:“不过,答应过您的事我会办到的,请放心。”
再度保证了日后复活的事,羂索摆好架势恭送煞星,却听宿傩说:“羽衣狐死了,法皇在哪?”
“额……在东寺。”羂索感觉心脏跳得漏了拍,涌起些不好的预感。
御所出妖物后,法皇便移驾东寺暂避,在御影堂,老者同天皇道:“中宫失德,便发配边琼为戒,终生不得返回京洛。”
文官在记录法皇的话,老者沉吟片刻,继续道:“禅院与五条的家主,御前比武,同归于尽。”
文官瞧了这对血亲一眼,见天皇一言不发,于是也记录下来。
政院的院宣权威最高,法皇是掌权者,他说的全部都是对的。
“责难无以成事,希望你吸取教训,以后学会约束自己的中宫,也要学会妥善处理这些事。”
最后提醒了自己的后代,法皇驱退了这些旁人,从藏经阁里拿出些经书,对着烛光翻阅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