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来来是雪雁的胞妹。”管平波快速道,“是当年窦家放去北方的暗桩,我控制不了。”孔彰冷笑,俯身耳语道:“女皇陛下,你知道窒息而死,是什么滋味么?”管平波苦笑:“孔彰,你知道我为何在虎贲军内设附属学校么?”孔彰没说话,他穷尽生平心力,才将暴怒压至今日,他满脑子杀意,哪里还会思考?“以教育为名,以考试选拔人才。只要将兵想要孩子有出息,就必须送他们上学。免费的学校,免费的校服与午餐,引诱的他们心甘情愿,甚至带着感激的把自己的亲骨肉送给我做质子。”管平波轻声道,“孔彰,哪怕只有当年在巴州的短短会面,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么?我果真想笼络你,我不会让甘临嫁给孔博么?你的儿子捏在我手上,便是我如端悫那般羞辱你,你除了任由我为所欲为,还能做什么?”“孔彰,”两行清泪滑过脸颊,管平波委屈的啜泣着,“作为我皇权道路上的硕大障碍,我都没舍得动你,你竟看了几页断章取义的信,就要置我于死地。难道我十几年的付出,抵不过窦宏朗粗劣的计谋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孔彰手一松,管平波立刻翻身,扑在他身上,骂道:“妈的,你想死!”随即扭头对亲卫喝道,“出去!”斐光济急的满脑门子汗,情急之下,一句将军脱口而出,全忘了管平波已做了皇帝。管平波沉声道:“出去,退出院外!”斐光济不肯动。管平波心中骂娘,守着有个卵用,孔彰武力值太高,弓箭再快,你们特么的投鼠忌器好吗!僵持了许久,管平波使眼色都快使的眼抽筋了,斐光济才不情不愿的领着人退出了东耳殿,却不敢远去,命人把东耳殿并太极宫围的严严实实,如若孔彰独自出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同时迅速通知李玉娇、张金培等人,倘或管平波有个万一,必须即刻迎回甘临,否则刚出炉的新朝可就真特么凉了!方才的几句话,几乎用尽了管平波的洪荒之力,嗓子痛的呼吸都困难。狼狈的爬起,挥手就给了孔彰清脆的一巴掌,运起全部力道,强忍着痛楚,怒骂道:“渣男!负心汉!王八蛋!”孔彰:“……”骂完直踹孔彰的脚,母老虎的威严全无,活像个乡间泼妇。孔彰回过神来,轻易就止住了胡乱扑腾的管平波:“果真不是你动的手?”管平波吼道:“你怀疑我的人品也就罢了,你他妈怀疑我的智商!你他妈比窦宏朗还蠢!除了生了张好看的脸,有个卵用!”奈何因声音太沙哑,气势全无。管平波气结,索性撒泼到底,直接放声大哭。孔彰被管平波一巴掌甩的理智回笼,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眼泪吧嗒吧嗒直掉的女人,这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他才在掐住她脖子的瞬间迟疑,不然她早已变成一具尸骸了。孔彰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真的只是窦宏朗的阴谋么?那她为何又用争夺天下来欺骗自己?管平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孔彰愣着不动,当场炸毛,扑过去狠狠咬住了孔彰的胳膊。孔彰吃痛,伸手捏住管平波的下颚,迫使她放开,追问道:“金刚石粉是谁给端悫的?”“我不知道。你的底被我们查的一清二楚,我当时想的是怎么把你的孩子偷过来,你就彻底成了我盘子里的菜。”管平波无力的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哽咽道,“就算是为了观颐,我也不会下那般毒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观颐么?”提起陆观颐,孔彰本就憔悴的神色更加暗淡。陆观颐的死因随着管平波宫变的消息,一齐递到了他手上。所以他注定天煞孤星,六亲死绝么?管平波难受的蜷缩成一团,孔彰试探着伸手抚过她的脊背,不知说什么好。他心里一团乱麻,觉得世间众人皆有万般算计,唯有他单纯幼稚如孩童,在权力的漩涡里沉浮,不由自主。孔彰的安抚,并没有让管平波放松,反而蜷缩的更紧。“对不起。”孔彰有些慌乱的道。管平波沉默了良久,才闷闷的道:“你是我这辈子,台阶7月17日台阶接到消息的李玉娇眼前一黑,强行拽出依然被软禁的雪雁就往宫里狂奔。近卫团与调入宫中守卫的虎贲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楞是没有人敢往里闯。换成别人,以管平波的能力,必能脱离对方掌控,亲卫便好动手。偏偏是孔彰,天生怪力能压制的管平波毫无招架之力,自然也卡的亲卫在外头干着急。雪雁气喘吁吁的跑到院门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张力行已在提审,要是管平波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什么好活的?李玉娇阴沉着脸,吩咐道:“九门戒严,关闭宫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管好你们的嘴巴,若传到文官的耳朵里,休怪我军法伺候!”“叫夜不收做好准备,预备随时出城去黔安。”一条条的命令发出,原本就训练有素的虎贲军有了主心骨,慢慢安静下来。斐光济看看李玉娇,又想起军中不曾生育过的张金培、白莲、雪雁、紫鹃等,觉得即便出事,至少肯奉迎甘临,后背的冷汗才渐渐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