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枫与俏儿离开了公主府,原本我还想对他们放放狠话,说什么,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以增加我的决心与气势,可是,他们离开时,我竟连面都不敢现。
左宣没有来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就连一向与左枫关系最好,脾气最冲动暴躁的炎渝都没来找我麻烦。
我躲在闭月以前练习画画,我还一次都还没进过的画室,站在画架前挥动着画笔,一个又一个人物跃然纸上,每一个都是同样的俊飘雅致,同样的温和迷人,给人感觉温柔亲和如沐春风,只是他们带着不同的神情,不同的姿态。
我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左枫,就像以前在研究院得知导师将要订婚的消息,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画着导师一样。
在学会画画之后,我每天必做的事就是画一张导师的素描,导师微笑的模样,苦恼的模样,温柔的模样,导师穿着白大褂的模样,穿着休闲装的模样,穿着衬衣、体恤、运动装的模样,却没有一张是穿着米色长袍的。
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我缓缓垂下手,看着画中一身米色长袍,墨发长及大腿的俊逸男子,愣愣出神,导师从来都是清爽的短发。
两人的身影在我眼前快速转换,最后画面定格时是那一身米色长袍的男子,在所有人都欺负排斥我时,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落水时他施展轻功将我从水中拎起拥在怀中,眼神温柔,在我被绑架时他带着人及时赶到后与杀手激烈交锋,加上闭月的记忆与这半年多的接触,满脑子都是左枫、左枫,最后是他认真专注为我涂蔻丹的模样。以及那带着萧瑟的背影。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淡淡的问句隐藏了太多的无奈哀伤与自嘲。
离开又是带着怎样的包容与温柔?我并没有真正看到他们的唇碰在一起,紧凭着一个从后背看到的动作去猜测,一次又一次打断俏儿解释的话,不管是我的不愿面对还是不信任。亦或是自以为对他们好的撮合,都伤了这个男子的心,他曾说过,“我既然嫁给了公主,公主便是我的妻,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公主每次看着的时候,都不是在看着我!”淡淡忧伤的话语揪紧了我的心脏,戳破了我内心的秘密。
仔细想想我竟是伤他至深!
也终于明白。我喜欢他,与容貌无关,可是只能就这样了吧?谁叫我亲手推开了他,悔亦无用,但若是他真能与俏儿幸福的在一起。便也能无悔吧?
我将画好的一张一张放到桌边的画整理好,放到画架上,看到上面几叠蒙了灰尘的画纸,好奇的翻了翻,惊讶的发现竟全是左枫的画像,想来都是出自闭月之手,我僵愣在画架前。心情复杂的无以言表。
从画室出来已是深夜,守在门外的小果见我出来悄悄松了一口气,担忧的看着我:“公主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必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上朝呢!”
小果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半路上碰到站花坛边看着花发呆的迟暮,我愣了愣关心问:“暮,怎么还不睡?”
“公主!”迟暮抬眼看我轻轻道:“睡不着。”顿了下。带着丝小心与紧张问:“公主,我们能聊聊吗?”
迟暮忐忑不安的模样让人心疼,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环顾了下四周,这里距离荷花池不远,“我们去荷花池坐坐吧!”转头对小果温声道:“你先回去休息。”
小果抿着唇。看看我又看看迟暮,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荷花池已是一片新绿,春意盎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我与迟暮并排坐在池中凉亭的长椅上,我懒懒地靠在凉亭的护栏上侧头看着迟暮:“怎么失眠了?”
迟暮看我一眼轻轻垂下眼去:“公主可知女皇为何给我取名迟暮?”
“为何?”记得迟暮曾这样问过我一次。
迟暮叹息一声,静默一会儿轻轻道:“迟暮,迟来的朝朝暮暮,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女皇只是将我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从我身上寻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直到看到瑾先生。”
“女皇不喜我与他人接触,我便乖乖待在天律宫不与任何人多做接触,尤其是女子,那时我心甘情愿的为女皇如此,每天默默等待着她贲临,我的命是女皇救的,是她将我养大,哪怕只是一个替身我也无怨,我记得她给我取名时说,以后我们就天天在一起可好?虽然来得晚一些。”
原来这就是迟暮名字的深意?迟暮曾说过天律宫的白玉兰并非因他喜欢而种,而白玉兰是父亲喜欢的花,原来女皇是将迟暮当成父亲的替身了吗?不能与父亲朝朝暮暮,便圈养一个与父亲气质相似的人来朝朝暮暮吗?
迟暮抬眼看我,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继续道:“我按照女皇的要求成长,只要是她的命令我便绝对不会反驳,并认真执行,传言女皇特别宠我,而事实上曾我也是那么认为,曾经我是想要嫁给女皇,以为自己喜欢着女皇,可女皇却并没有要娶我的意思。”
我静静看着迟暮感受着他的情绪,心抽了抽却没因他说喜欢女皇而生气吃醋,因为我知道他还有后话,只听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