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子回头看看,“难得我师母的一片心意,你在这儿吃饱后再回好了。”
田媚儿送雁南子出门,老仆人却坐在案边大吃大喝。田媚儿折身从外面进来,瞄了他一眼,动了下心思后换了笑脸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端起酒坛为他倒酒。
“大叔,我家相公啥时收了太子做弟子的?”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正式拜师的。”老仆人狼吞虎咽地大吃着,“嗯,好吃!”
“请问你家太子娶亲了吗?”田媚儿的媚眼里反射着老仆人饿狼似的馋相。
“还没。”老仆人抹抹油光的嘴,忽然和她对望着,“小娘子在打我家太子的主意?”
“大叔这话真是羞煞人了。”田媚儿假装害羞地抬袖遮面,“您觉得有这可能吗?”紧接着的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丝毫的羞臊。
老仆人摇着头,“我家太子殿下毕竟与庄先生是师徒关系。如果若是与你成了百年之好,违背人伦而为世人所耻笑。”
“他和那死鬼又没行拜师礼,算不得师徒关系。”田媚儿也不遮遮掩掩了,放下手袖展露出渴望的双眼,“再说妾也没指望当太子妃,封个贵人总可以吧?”
“这个不难。”老仆人点下头,端起酒碗:“只是不知我家太子能否看上你。”
田媚儿忙起身撩开布帘进了里间,开了炕头的柜子,从里提出一串铜钱后又出来。
“妾岁谈不上羞花闭月,却也花容撩人。”她把钱轻放在老仆人身边,“妾身恳请大叔帮忙做个媒。事成之后,再另赠你千金!”
酒色漆红了老仆人布满皱纹的脸,他想了想后轻轻摇着花白的脑袋,“此事不可。庄先生刚过世两天,你就急着要……”
“你若不懂啥叫度日如年,”田媚儿又为他倒满酒,“也该懂得成人之美可以可延年益寿吧?”
“我都懂。”老仆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唉,庄先生生前博学多才,谁能想到他身后会……”
‘哼,那不过都是些虚名。他真那么有才,还会在魏王手下做个漆园吏?”
“不能这么说,”老仆人在醉意中晃着身子,“他要是没才,我们能专程来请他去齐国任宰相?”
“实话说吧,他就是活着也不会去的。”见说不动他,田媚儿又从里间提了吊铜钱回来,“其实你们不知,他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凡夫俗子,懂得如何招摇过市罢了。别提那死鬼了。大叔,求您一定去为妾做个媒。不管成不成,妾都会终身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好吧,成与不成就看你俩的缘分了。”老仆人打了个酒嗝,拎起两吊钱摇晃身子出了门。
田媚儿就势跪地双手合十祷告:“求求老天,求你成全我俩的好事吧!”
过了片刻不见开门声,田媚儿出来望见老仆人躺在棺木上呼呼大睡,气得脚一跺,上前推醒了他。“大叔,快醒醒!”
老仆人摸着脑勺坐起了身,“怪了,我怎么睡在了这上面?”
“大叔,您快去说啊。”田媚儿捡起掉在地上的两吊钱,“俗话说夜长梦多,我和他今晚就圆房好了!”
老仆人步履蹒跚而门,给田媚儿留下了被猫抓了般的心,整个下午她立在大门口心急如焚地向外张望。“这个老东西,该不会途中又挺尸了吧?”
话音刚落,吴隐上来抱住她就亲,“宝贝,在等我呢?”
“该死的,吓死我了。”田媚儿用力推开他,“去去,我家来了贵客,以后少来缠我!”
吴隐立刻瞪大眼朝院子里望望,“来的是啥人?这么快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