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龙云麟悠悠醒转,还未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就闯进来几个御林军,为首的统领躬身一揖说道:“卑职奉皇命带王爷去面圣,得罪了。”而后,一招手,御林军不由分说,上前架起他就走,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龙云麟大怒,嚷道:“郭统领,你竟敢对本王无礼?纵使是皇命,父皇也不会让你压着本王进宫吧?”郭统领冷冷地勾唇一笑,并未搭话,抬脚当先走出了屋子。一路上,龙云麟也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儿,猜测自己是被那个红衣姑娘算计了。他不知道她是谁派来的,昨晚被她打晕之后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郭统领态度冷硬,料得是出了大事,他几次想要从郭统领口中套话,奈何,郭统领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忐忑不安地走进议政大殿,只见殿上跪着一名红衣女子,她一头如瀑长发披散,龙云麟倒是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议政大殿之上岂容衣冠不整,还有这红衣女子又是何人?他到现在对昨晚的那位红衣姑娘还念念不忘,没有注意龙椅上的帝王一脸不悦,走近红衣女子,他仔细看向女子的面容。这一看,他愣住了,低声咕哝道:“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尽管这女子衣着与昨晚的红衣姑娘相似,但他可以肯定,她绝不是昨晚的红衣姑娘。龙擎沧见此,勃然不怒道:“孽子,你知不知错?”龙云麟感到一头雾水,女子还在抽抽搭搭,他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帝王的暴怒,他吓得躬身俯首一揖,答道:“儿臣在府中就寝,还未曾起身,一大早就被郭统领压到议政大殿,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皇,儿臣可什么也没做,您可别听信他人诬陷儿臣啊。”龙擎沧一副无药可救的眼神盯着他,而后,转眸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说道:“旁绡湘,把你说过的话,再与麟王说一次。”旁绡湘掩袖低泣,闻言,抹了把眼泪,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悲痛欲绝地一眨眼,两行清泪再次滑落,她的情绪明显平静了不少,哑着嗓音答道:“昨天下午臣女出府买些私物,碰巧遇到麟王,王爷邀臣女酒楼小坐,臣女欣然前往,却没想到,他将臣女直接带去了麟王府。还说,最近在风月小筑看到一名红衣女子跳舞,他觉得一身红衣跳舞,实在是别有一番风味,便令臣女换上红衣,为他舞一段。臣女只得答应,却不想,舞到一半,麟王竟……竟然抱住臣女,说一些不堪入耳之语,臣女推脱不开,实在出于无奈,就将麟王打晕了。那里是麟王府,臣女也不敢惊动任何人,在屋里呆了一夜,清晨还未见麟王醒来,还以为自己失手打死了王爷,便悄悄从麟王府后门出了府,为了不连累家人,臣女这才主动去了大理寺备案。发生这种事,臣女无颜苟活,还请陛下赐臣女一死吧。”说着,旁绡湘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龙云麟却着急了,辩解道:“本王昨日何时遇到你了?昨晚是有那么个红衣女子,本王可以很肯定,你根本就不是她。”☆、麟王失势“你父亲早有意将你嫁与本王,本王又何须对你使这种手段?”旁征没料到女儿竟会反水,他知道女儿不想嫁给龙云麟,可却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料得女儿是被人利用了,从小他就用心栽培她,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给旁家带来荣耀,如今倒好,荣耀是没了,反而惹得帝王猜忌。龙云麟也真够蠢的,他们私下的事儿,他竟拿到朝堂之上来说,这不是在跟大家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恨女儿不争气,更气龙云麟难成大事,于是,走到大殿中央俯首请罪道:“陛下,臣有负皇恩,臣该死。原本看着小女与麟王年纪相仿,想要撮合二人,臣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攀龙附凤,而是想要向陛下表明臣对陛下的一片忠心。都是臣的疏忽,让他们私下接触,麟王气血方刚难免被美色所迷,都怪臣的女儿,若不是她不懂得把握分寸,想来,麟王也不会一时失了理智,做出逾矩之事。”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只得一咬牙,狠下心肠道:“此事也不能全怪麟王,都是小女有失女德,臣恳请陛下准许小女落发入庵,从此青灯古佛,为我金龙国祈福,以赎罪过。”旁绡湘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旁征,眼泪无声滑落,想起不久前有人跟她说过的话,不由,唇角泛起一抹凄凉的苦笑。龙擎沧眉头深皱,最近好不容易发现这个四子有些上进,却不想又闹出这种事。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宠臣,如何取舍,让他一时还真难做出决断。大将军花莫言出列,禀道:“陛下,老臣以为,既然他们之前有所接触,必然也是彼此都有好感。麟王毕竟年少,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不若,陛下就成全了他们,长陵侯肯定也不想让令嫒就这样葬送了这大好的韶华。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听了花莫言的话,龙擎沧顿觉心头轻松了不少,眉头也舒展了些许。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众朝臣都会默契的赞同,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给皇帝添堵。偏偏御史大人薛勤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斥责花莫言道:“花大将军,您觉得此事能这样处理吗?旁绡湘直接去了大理寺,告的可是御状。麟王身为皇室子嗣,却以身份压人,逼迫旁绡湘献舞在前,欲凌辱其在后,可谓是有失德行。如今此案闹得帝都人尽皆知,您这样的谏言,让陛下如何向百姓们交代?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只会遭到天下人耻笑。”说完,他面向龙擎沧诚恳地禀道:“陛下,臣以为花大将军的建议不可取。”龙擎沧最烦这些御史,但也知道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眼下是要解决问题,而这个薛勤却来搅局,他便将问题抛给了薛勤,说道:“既然薛爱卿指出了大将军的建议不可取,那爱卿可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薛勤,薛勤被问得一噎,转眸看了看一旁垂首而立的旁绡湘,此刻的她犹如一朵霜打的娇花。或许是出于心虚吧,薛勤面上一热,振振有词地说道:“臣以为长陵侯的决定是对的,旁绡湘乃是云英未嫁之身,就不应该跟随麟王回到麟王府,女子就当恪守女戒女训,此女子的行为已经有失女德,还迷惑得麟王失了分寸,所以,臣以为,落发居庵已经算是对其宽容了。麟王身为皇室亲王,理当做我金龙国的表率,却有失德行,有损国体,臣谏言,陛下应当给予警戒方能安民心。”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这样看着皇室的笑话,龙擎沧可谓是怒不可竭,火气再次被掀起,双眸一冷,看着旁绡湘问道:“旁绡湘,你父亲和御史薛大人之言你也听到了,不是朕不帮你,理法不容,你自行去庵堂好生醒悟近日的所作所为吧。”旁绡湘心里很清楚,所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只是眼中的泪怎么也藏不住,一直往下流。她向龙擎沧叩一首,语气平淡地答道:“臣女自知失德,不怨任何人,愿意落发入庵,吾皇仁慈,臣女感激不尽,愿我金龙国繁荣昌盛,永不盛衰!”旁绡湘最后的话,看似是吉言,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预言。所以,龙擎沧不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火气更是暴涨。转向龙云麟,怒火是怎么也压制不住,冷硬地说道:“麟王不知检点,有失我皇室体统,自今日起,不得参与朝政,就在麟王府好生反省,没有朕的准许,不许踏出麟王府一步。经此之事,朕希望皇室子嗣都能够约束己身,做好金龙国百姓的楷模,如若再做出有损国体之事,决不轻饶。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