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人也不再说话,陪着我从中午一直坐到傍晚,一条鱼没钓着,后来收了竿,我才发现他那竿下没有钩儿。
他摇了摇头,叹道,“这潭中有一尾鱼,已经脱壳九次,我本想度它,它却与我无缘,无缘就罢了。”
说罢,他提着铁桶走了,只有那一句“无缘就罢了”在我的耳中百转千回,他这话似有深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无缘指的是我与我的女儿?还是指的得我与素素?
老实说,许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是真的找不到素素了,但我不想停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带着渺茫的希望不断的行走。
又半载,我重新走回临河镇,回了这个我生活了九年的小村庄,我回了我跟外公曾经生活过的家,我还去了大头家,去了老村长家,去了临河,我顺着林河边慢慢的走着,任风刮在我的脸上,任水拍打着我的脚面。
这里,留下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我第一次接触到灵异事件,就是自临河开始的,那时候的我,仅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却不想光阴一晃,我已到了而立之年,临河水缓缓的淌着,水声中,一幕幕的画面自我的脑海中闪过,从小到大,如同放电影一般。
我沿着河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一座山前,且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我摸了一把眼睛,眼前是姑娘山,姑娘山在我的幼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我迈步往山上走去,不是想去缅怀什么,而是想去看一个老朋友,对,是老刺猬,不知道这么些年了,他已离开,还是还在洞中酣睡。
姑娘山石洞前并非如我所相般荒草一片,遮住洞口,那洞口处有一条小道,似乎常有人走的样子。
是老刺猬,还是有何人住在其内?
想着,我钻了进去。
洞内开始是黑的,走了几步便亮了起来,洞的深处有灯光,看到灯光的同时,我听见有个声音叫道,“爷爷,不要再睡了,起来吃东西了。”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刻,我身心俱震,泪水一忽儿迷糊了我的眼睛,是素素的声音,虽时隔多年,可她的声音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底……
怎么回事?素素怎么会在这里,带着疑惑,我快步的往前走去,灯光处,我看到了一张朝思暮想的人儿。
“素素?”我声音颤抖着叫她。
素素看见我,有些惊恐,又有些迷茫的样子,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的样子,怯怯的问我:“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不记得我了,但我可以确定,眼前的确实是素素,“素素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她。
“是谁来了?”这时,在洞穴的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我看间一个簸箕大的大刺猬,摇身变成了一个老头。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哈哈大笑道:“程缺小友回来了。”他说话气儿很足,眸光灿灿,一看就是道行很深的样子,看来这老家伙这些年修为大增呀,不过我完全没有心情管他修为如何,一把将其抓住,急不可耐的问道:“素素怎么在你这儿?她为何不记得我了?”
“哦?你认识她?”老刺猬看看我,再看看素素,一副疑惑的样子。
“何止认识,这是我的女人。”我说。
我这话一出口,素素娇呼了一声,面上跃然而上一片红晕,低头跑进了洞的深处。
老刺猬在确认了好几遍我确实认识素素,又听我说了许多我与素素之间的事情后,他才告诉我,素素是他三年前自临河之中捡到的,该是一个不知为何事寻了短见的姑娘,醒来之后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却又有一身的道行,老刺猬见其无处可去,就将其收留在了这里。
素素跑到临河寻短见,她为什么偏偏要跑到临河呢?她失忆了,这样也好,我可以重新追求她,与寻常的男女一般,谈一场寻常的恋爱,在这临河畔安家,多好啊。
我说:“老刺猬,从今儿起,我就住在你这儿了。”
老刺猬眼睛一咕噜,说:“那好,我正想出去走走呢,素素丫头你可得替我照顾好了。”他说话的声音挺大,是说给素素听的。说罢,与我相视一笑,又小声道,“我这多少年的老窝让给你了,你说我去哪儿的好?”
我毫不思索道:“那就去不周山好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