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便从林子那头传来了司马翟的声音,邀请他们进去。
他说是邀请,其实就是让他们自己闯阵而入。
至于能不能破阵入门做客,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燕王朗声应答,便领着众亲卫入阵,将徐言梦揽在身旁,寸步不离。
司马翟果然有些本事,燕王领着众亲卫足足一个多时辰,才穿过这片林地,走到了那竹篱茅舍之前。
司马翟就站在那建造距离地面越有一米高的竹屋门口廊上,抚掌呵呵笑道:“王爷好本事!在下原本以为王爷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进来,不想才一个时辰一刻钟!”
燕王一笑,道:“这是先生手下留情了!不然,恐怕本王走到天黑也无法脱身而出!”
说毕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竟忍不住生出几许惺惺相惜之情来。
徐言梦微微福身,含笑道:“司马先生!”
司马翟偏了偏身以示不敢受礼,拱手笑道:“王妃折煞草民了!方才弹琴之人可是王妃?这几首曲子之新颖惊艳闻所未闻,王妃琴技之高超,更是令人叹服!”
徐言梦微微一笑,柔声道:“司马先生过奖了!”
徐言梦心下有些吃惊,这司马翟竟如此年轻,她原本以为至少也得四十以上了呢,如今看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一袭青衫,举止潇洒不羁,面皮白净,温言微笑,哪里像一个武艺高强、擅于排兵布阵的帅才,分明是个儒雅的隐士!
唯有那双眼睛,潋滟着两潭深水,轻轻一转间,令人不敢逼视。
“哪里!是王妃谦虚了!”司马翟笑呵呵的,抬手笑道:“王爷、王妃,请!寒舍简陋,还请两位见谅!”
心中却没来由的有点儿失望,王妃娘娘怎的不说把这几首曲子赠给他呢……
“司马先生客气!”燕王笑着拱了拱手,轻轻揽着徐言梦上前。
绿鸳、远浦等规规矩矩垂手守在竹篱之外,并没有跟进去。
竹屋并不太大,三间两进,并未完全隔断,除了必要的桌椅等物,再无一件多余的东西。
三人分宾主落座,一名青衣小童从后边捧着个茶盘封上了茶便又退下。
“王爷、王妃,请!”司马翟端起茶杯略举了举颔首微笑,举止优雅,风度翩翩,怎么看,都不像个武将。至少,与徐言梦印象中的差别简直太大了。
“司马先生客气!”燕王举杯还礼。
寒暄二三,燕王便看着司马翟微笑道:“司马先生,本王与王妃今日既坐到了此处,来意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不知司马先生——”
“王爷且慢!”司马翟拦下了他的话,笑道:“此事容后再谈亦不迟,王妃的琴技在下甚是佩服,在下习琴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天籁之音!不知王妃、王爷是否有兴趣听在下抚琴一曲?”
燕王与徐言梦相视一眼,徐言梦便点头笑道:“如此求之不得,久闻先生此中造诣出众,今日正好一饱耳福!”
司马翟大笑,“王妃过奖了!”他说着过奖,其实笑声中却颇为得意。
当即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徐言梦和燕王随他往后堂去。
后堂临窗已经备好了琴,案上香炉中焚着香,袅袅轻烟升起散开,淡雅的香味窜入鼻中,令人心旷神怡。
司马翟冲他二人微微颔首,便拂袖过去,从容落座,凝神片刻,缓缓的弹奏了起来。
徐言梦和燕王坐在不远处聆听着。
燕王的耳朵让徐言梦给养刁了,司马翟的琴声虽然也算是悦耳动听,可是听在他耳中,还真是没多大感觉。此人琴声,不如他的梦梦!
他的心顿时就放下了大半,没什么心思听琴,只管打量起这周围景致来。
小院外的碧鸳等人听到这琴声,各自也放松了大半:说明气氛很好啊,都已经开始弹琴了!这说明主人家还是挺热情的嘛!
一曲弹毕,司马翟优雅收手,扭头看向徐言梦和燕王,眸中有几分热切:“王妃娘娘,在下弹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