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太开心了!”他激动得血森的眸子里隐现了泪花,抱着她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又紧紧地揽住她,“惊云说爱本王!苍天,你待本王不薄,将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赐给了本王,君寞殇此生再无遗憾!”
想不到说句爱他,他竟然如此动容。她也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在鲨鱼腹中,我以为快死的时候,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什么?”他低首,瞧着她绝色的容颜,满心满目的爱意。
“遗憾没有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她的声音清幽,似天籁般悦耳动听,又有几分嘶哑感性。
泪水自他眸眶滚了下来,那不是伤心的泪,而是情到深处,似等了千年、万年,是爱极得偿所愿,终于得到了她的爱,他觉得人生太过**。
重重地抱着她,再也不愿意、也不会松开她的手。
她心疼地拭去他颊上的泪,“怎么哭了?”一点不觉得他的男儿泪懦弱,反而有一种深沉的心痛。
“从有记忆的时候起,本王就没有哭过。”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何,不管是母妃将我同一缸子的蛇,盖了盖子关在一起,还是倒吊起来毒打、泡进药缸几天几夜,抑或是……”
稍停顿了一下,他唇角微哂,不甚在意,“抑或是母妃亲手剜了本王的左眼珠,一块一块地将本王的左脸割下来。本王从来没有哭过。母妃问过我数次,问我为何不哭?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天生没有眼泪,也许,哭对我来说,不过是种奢侈的东西,因为,世间永远不会有人在乎我的眼泪。”
“我在乎。”她拭去了他脸上那滴珍贵的泪,手也没移开,以指腹轻轻地在他颊上摩抚着。
“我不哭,母妃总是更变相地折磨我,比方说,沾了盐的鞭子打、掌匡、罚跪……到后来让我自己数着,她一天在我左颊上割一块肉,每天割一块、一共十天,十块完整地割了下来。”他眉宇微蹙了一下,“那盘子上的十块肉,她说,让本王感谢她,因为本王的左颊根本就是厉鬼的脸,常人是不会有那么粗大的骨骼的,反正见不得人,她割了也是为我好。”
她听得娇躯发抖。又一次想将离妃那贱人的尸骨挖出来鞭尸!
“母妃问本王,左脸没了,哭么?本王当时摇了头。不是我不哭,而是面对那一盘子脸上割下来的肉,我真的哭不出来。”
“一定很疼吧。”她点起脚,在他坑洼不平的左颊印一吻,满脸的疼惜。
他心下深深的感动,爱她的心更重更浓,“不疼了。”皮肉之痛,对他来说,早已经习惯、麻木了。
但她的疼惜像是一道无形的、温暖的手,正在渐渐地抚平他心里的创伤。
他觉得好温暖,好满足。
本来不该问,她忽然就觉得离妃那个****竟然把他脸上割下的十块肉都放到盘子里,肯定有下文,“你脸上割下来的肉,后来怎么样了?”
他呼吸一窒,“吃了。母妃逼本王一块一块地生吃了。”
泪意瞬间涌上她水润的眸眶,她的嗓音哽咽了,“君寞殇……”
“别在意,本王一点都不在意。”他声音里几许萧瑟,“生肉而已,本王吃过不少,只是自己的肉,也不过那么回事。就是……本王吃得很慢,不好吃。”
她点起脚猛地吻上他的嘴唇,双手攀着他的颈项,饥-渴地吻着他,想用吻将他淹没,将自己这颗已经颤抖的心淹没。
天,这个男人不知道究竟还受了多少苦!
以前的事无法挽回,以后,她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不再让他受苦。
感觉到她满腔疼惜绵绵的爱意,他动容不已,在她主动吻上来时,立即反被动为主动,重而深地回吻着她,贪婪地攫取她唇里的芬芳甘甜。
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心爱她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是现在才爱,是早就爱到不能没有她!
像是天荒地老,到她快喘不过气了,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傻惊云。”
“傻的是你。”她微叹一声。怕是世间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比他更傻。
“本王还想听你说一次。”
她故作不解,“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面色清淡若水,眸中却盛满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