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窜的枪响。
身后,有人倒下。
顾善怔怔回头去看,倒在血泊里的男人,面容清俊,那双深深浅浅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身上,他伸着手,嘴里念着她的名字:“善……”
一张嘴,鲜血涌出来。
顾善站在原地,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什么刺穿,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张大嘴,想叫他,嗓子眼里干疼干疼,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陆深!”
南雁痛彻心扉的叫声划破夜空。
顾善失魂落魄走过去,抱住浑身是血的男人,哑着嗓子一遍一遍叫他:“陆深,陆深……”
他怎么在这里?
陆深怎么来了?
顾善紧紧抱着他,他身上的血打湿了她的双手,她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你别死!哥哥,你醒醒,哥哥……”
陆深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他没力气。
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黑暗侵袭过来,他慢慢闭上眼睛。
顾善惶恐大叫:“陆深!”
*
市一医院。
午夜两点,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昏昏欲睡,最近病人少,晚上她们加班还能偷懒休息。
突然,急诊室的门被外力猛地撞开,哗啦啦一群人涌进来,两个小护士先是一呆,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立刻绕出来跑上去:“怎么回事?”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哭成了泪人儿,肿着双眸,“他……他中枪了,你们……你们救救他……”
有经验的护士忙接手,问:“哪里中枪?”
哭的断断续续的小姑娘怔怔的,“哪里中枪?他……我……”
小护士看她答不上来,知道她心里害怕紧张,这会儿恐怕是指望不上,推着车床就奔手术室,“你在这里等着,一些手续等一下会有护士过来找你办。”
等着?
不,她不要等!
她要看着他!
她要在他身边!
顾善抬步跟过去,刚开始慢慢的走,后来加快脚步跑起来,很快追上车床,先前那护士见她紧追不放,有些生气:“哎,小姑娘,你在外面等着,手术室你是不能进的!”
“护士姐姐,你让我进去吧……”
顾善执意要进。
护士生了气,时间不等人,她一把推开这姑娘的手,“你别添乱了!”
顾善往后一跌,没有摔倒,跌进一堵胸膛,她眼睁睁看着病床车进了手术室,眼泪怔怔的落下来。
看着关上的门,她心里有个洞,越来越大。
如果陆深进去以后,再也醒不过来了,她该怎么办?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身上全是他的血,她害怕,她惶恐,她不想他死。
想到这里,她还想进去,身后那人紧拽着她的胳膊,声沉如冰:“你干什么?”
顾善回头一看,是宗世霖。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她的心思全在陆深身上,完全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