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雨琳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了一条手绢。
她慢慢地把手绢铺开,是一张已经磨得很旧的手绢,颜色都有些泛黄了,角落绣着一朵花,有几滴雨落在花上,花朵中间,一个小小的琳字。
虽然只是简单的画面,却是寥寥几笔,便有浓浓深情。
我差异地扬眉。“这是?”
康雨琳慢慢地把手绢摊平,轻柔地抚摸着。“这是我当年绣了送给裕祥的,不过,吵架之后,他把我送他的东西都给扔了,只剩下这个,在他衣柜里,我回学校的时候,他的兄弟把这个手绢砸在了我的脸上。这是我和他之间,仅剩的牵绊。”
“如果你真的能让裕祥听到我的话,我想对他说……”
“裕祥,对不起。”
“还有,裕祥,当年,我真的爱你……”
芳名湖边,冰冷的夜风吹过,湖面上的凉风,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伸手,把录音机的开关按掉,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龙裕祥。
他开始还挣扎,后面,就已经一动不动了。
此刻,听完了录音,他就像痴了一样,依然躺在那里,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
十二月的夜晚,空气清冷,天空很干净,有星星在路灯上方,静静地闪烁,就像寻幽探密的眼睛,静静地注释着下方。
湖边一片安静,紫色的乙木符已经失去了效力,虚无的藤蔓消失了。
不过,他身上的泰山印还维持着,我没敢放开,万一他受刺激过大发狂了,我还有个缓冲的余地。
龙裕祥慢慢地转头看向我,神色仿佛瞬间沧桑萎靡了许多。
“她的手绢呢,在哪儿?”
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真的把那块手绢要来了。
从腰包里拿出那个手绢,展开,放到龙裕祥旁边,然后,远远地退开几步,这才消除了他身上的泰山印。
龙裕祥缓慢地坐起身,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那样,单手支撑着石头,慢慢坐直,然后,转头看向地上的手绢。
昏暗的路灯下,手绢上的图案根本看不清。
不过,光线对我有影响,对龙裕祥自然没有,所以,他痴痴地看着手绢,就像是入魔了一般。
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他声音沙哑涩然地开口。
“帮我再把录音放开,好么?”
我心里暗暗戒备着,却依然靠近他,倒带,重放。
“如果你真的能让裕祥听到我的话,我想对他说……”
“裕祥,对不起。”
“还有,裕祥,当年,我真的爱你……”
就这短短的几句话,龙裕祥让我反反复复地给他听了十几遍,每听一遍,他身上的阴气就淡几分,最后,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阴气了。
“裕祥,对不起。”
“还有,裕祥,当年,我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