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还没吃完,佣人已经把中药端了上来。
莫仲晖一手拿着碗,一手拿勺子,准备亲手喂她。
安暖脑海里闪过何思琪的话,她手用力一挥,把中药打翻在地上,还有部分药汁洒落在莫仲晖雪白的衬衫上。
大伙儿倒抽一口气,安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空气中流动着危险的气息,安暖觉得烦躁,起身准备上楼,莫仲晖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对着佣人道,“再去盛碗中药过来。”
“我不喝,莫仲晖,我不喝,再也不会喝这该死的药,你放手。”
莫仲晖眉头一紧,用力一带,安暖整个跌坐在他腿上。
“莫仲晖,松手,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佣人又盛了碗中药,战战兢兢的送到莫仲晖手上。
莫仲晖一手撬开她的嘴,几乎是用灌的,强行灌进了她嘴里。
安暖被呛到,不停的咳着嗽。
“莫仲晖,你贱不贱啊,你去喂何思琪喝呀,她巴不得你去喂她呢。”
歇斯底里的吼完,安暖跑上了楼。
——
冰冷的花洒下,眼泪顺着水珠滴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仿佛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情绪彻底崩溃。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那一年,她兴颠颠的以为莫仲晖接受了她,真相却是如此的可怕。
天堂,多么悲伤的名字,她一直以为是吃喝玩乐的天堂,却没想到只是他的一种思念,难怪莫仲晖待在天堂的时间,比在莫氏大楼还多。
那年,她苦苦追了他三年,几乎放下了一个少女所有的尊严和脸面,她总无奈的对他说,“莫仲晖,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被我融化了吧。”现在想来,原来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藏着个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
倘若一早知道真相,她绝不会飞蛾扑火,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狼狈的地步。
安暖缓缓蹲下身,张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心里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安暖不知道在浴室洗了多久,整理好情绪从浴室出去,莫仲晖正坐在床上,飘渺的视线望着窗外。
又在想念心里的那个人了吧。
安暖微微摇了摇头,走到化妆镜前坐下。
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没了当年的青春年少,心态老了,整个人就都老了吧。
莫仲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干毛巾,习惯性的给她擦头发。
安暖转身抢过她手里的毛巾,重重扔在地上,怒吼,“莫仲晖,你别碰我。”
他眉头拧得更紧了,磁性的声音有些隐忍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暖长吸一口气,“莫仲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看到你就恶心,离我远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莫仲晖反手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安暖闭了闭眼睛,声音出奇的冷静,“莫仲晖,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天堂为什么叫天堂?这个悲伤的名字背后是不是也藏着美丽的故事呢?”
莫仲晖身体怔住,他用力翻过她的身子,挑高她的下巴,阴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你听说了什么?”
安暖的身子弱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莫仲晖,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瞒着我吗?何思琪是不是有个姐姐?我和何思琪是不是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莫仲晖,我不介意当替代品,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实话,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如果你早跟我说了实话,我不会纠缠你,我父亲也不会因此而送了命。”
莫仲晖眼神黯了黯,低低说了句,“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
他留下这句,松了手,转身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