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郎看着房间里吃的快活的小团子,停下了要进门的脚步,想了想,转头往回走,看到老夫人身边的秋蝉嬷嬷过来,微笑:“嬷嬷可是寻我?”
秋蝉嬷嬷是自小照顾他们的,自然格外亲近。
秋蝉嬷嬷道:“可不正是,老夫人唤三爷过去呢。”
苏三郎自然是知晓为了什么,他摇头微笑,“八成为了处罚娇月之事,嬷嬷可要帮我。”
嬷嬷心中觉得好笑,不过仍是板着脸,认真道:“那可不成,你这样处罚七小姐,我这做嬷嬷的看着都心疼,万不能由着你胡来。”
苏三郎感慨:“娇月这个小家伙最会收买人心,连嬷嬷都偏着她了,我这心情委实复杂。”
秋蝉嬷嬷笑了起来。
到了主屋,果不然正是为了此事。
老夫人比起嬷嬷可更加不高兴,她直接呵斥:“我不唤你过来,你就要一直不来了是吗。”
苏三郎立时回道:“怎么会,母亲这是冤枉我了,我哪里会那般。”
他径自坐下,丫鬟立时上前斟茶。
老夫人扫他一眼,满脸的不满:“你还有脸给我坐下,你说说,为何又要处罚我们娇月,可怜娇月摊上你们这对父母,你们不疼她,我老婆子可是疼她的,今个儿就让娇月收拾收拾,搬到我院子来住。”
苏三郎也不因为老夫人态度恶劣而有什么,只是带着笑:“母亲说的这是什么,娇月过来住,多影响您和父亲的感情啊。谁人不知你们鹣鲽情深。”
老夫人又是瞪他一眼:“莫要给我胡说八道,更是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说,这次分明不是娇月的错,你为何又如此处罚她?她这么小的人儿,该是好好玩乐的时候,你倒好,将她关在屋子里,你说,你为何!”
话中带着浓浓的质问,其实老夫人委实不明白,为何三郎对娇月格外的严格,倒不是单指这一件事儿,还有许多其他小事儿,往日里她也不好多插手,但是今次实在是太过气愤。
原本她也想,是不是齐颖欣在其中的关系,但是今早看她眼眶微红,想要恳求她又顾及三郎忍回去的样子。分明她就也是不懂三郎为何处罚娇月。
想到此,她可不更气!
苏三郎挥挥手,将丫鬟婆子都遣了下去。
老夫人狐疑的问:“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苏三郎轻笑:“母亲还没有我们家那个小不点淡定。”
老夫人哼了一声,“我这做祖母的还不晓得那个孩子?天生是个豁达乐观的,你差人给她送点好吃的,小丫头就忘了你的不好。”
说到这里,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每每想到娇月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捧着小碗儿大口吃饭,真是就让人从心窝窝里疼爱。
“你怎么忍心。”白了儿子一眼。
苏三郎道:“母亲,娇月豁达乐观没错,但是也太聪明了几分。”
老夫人就不晓得,这聪明有什么不好,人家别人家有这样机灵的小不点,会恨不得天天领出去招摇呢。
“而且,娇月五岁了,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母亲还记不记得五年前,闵老夫人曾经进宫求见皇上,想要希望皇上为娇月和睿儿赐婚。正是因此,皇上才会差我带娇月进宫。当时因为我的恳求,皇上以娇月太小,婉拒了闵老夫人。但是当时皇上也说,娇月更适合太子。”
苏三郎停顿下来。
老夫人一惊,“皇上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她竟是不知的。
苏三郎颔首,他道:“如今太子与睿儿都是我的学生,也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了,娇月虽然小一点,但是总归也五岁了,我怎么放心得下。且不说他们还有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我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最适合自己的人。那是我亲生的,我不疼吗?娇月越聪明,我越怕。太子固然好,可是将来继承大统,我的娇月做皇后还能这样天真无邪吗?再说睿儿,睿儿自然也是好的。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也是一个正直聪明的好孩子,但是他一心习武,又因为闵老夫人格外疼他,骄纵的他有些固执。他将来如若走了他父亲的路,我的女儿,难道要跟去边关吗?好,就算不去,在京中这样,与寡妇有什么区别。”
苏三郎诚恳:“母亲,三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我不求孩子多么荣华,说句实在的,我们肃城侯府,哪里过不得荣华的日子?我只求我的娇月平安喜乐,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所以,我不想娇月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夫人沉默下来,明白了苏三郎的意思,她沉吟半响:“你这般,娇月哪里会懂。”
苏三郎笑了出来:“所以要罚到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