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大局?究竟是多迫不得已,才会需要她舍身去为那赵王挡剑!”
“大王……”
尉缭哑然,关于挡剑的理由,他只能解释到梁儿想让赵迁一直记得她,如此便可让赵迁一直猜忌李牧。
却无法说出梁儿关于不能打乱历史秩序的种种不得已。
可于赵政而言,尉缭给他的理由并不充足,但那句要让赵迁永远记得她,却就如一把利刃,直刺入赵政的心里。
梁儿,你竟说要让赵王永远记得你!……
赵政已然怒不自持,不顾尉缭的百般劝解,转身大步向寝殿走去。
寝殿之中,梁儿见赵政疾步如风,怒气冲冲,胸膛更是起伏的厉害,她便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
“大王……”
赵政怒目而视,神色阴郁,沉声问道:
“你如实与寡人说,你肩上的剑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梁儿早知此事瞒他不住,便索性实话实说。
“当日李牧的剑本是刺向赵王的,是奴婢替他挡了一下……”
岂料她话音还未落,赵政便抢道:
“入赵之前你分明答应过寡人,不会对他动心!”
“奴婢没有动心!替他挡剑只是为了……”
梁儿不想赵政误会,她想要解释,却又被赵政抢了先。
“为了让他不会忘了你!这不是动心是什么?秦攻邯郸之时赵王对李牧信任与否无需你来担忧,我大秦自有其他细作会留在赵国一直揭他们之间的伤疤,你不必拿这个来做借口!”
“不……除了这个,奴婢还……”
梁儿还想要继续解释,却发现事关历史,她竟无法再说了。
“还如何?”
赵政的问话,梁儿答不出。
见她嘴唇微张,满面的不知所措,赵政仰面,苦笑出声:
“呵呵呵……这三年来,寡人日日思你念你,可你呢?日日与那赵王欢好快活,临走都还要舍命救他、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在你的心里可还有寡人?”
赵政的这些话让梁儿倍感委屈。
多年来她一心为他,从未有过半分动摇。
过去的两年,她虽在赵迁怀中,却日日梦里都是他的影子。
如今赵政如此怀疑她的真心,她又怎能承受得了?
思及刚刚重逢时,她瞥见桌案上并列的两支爵杯,梁儿只觉寒凉入心,氤氲着一对泪眼咬唇反问:
“大王当真日日思我,日日念我?若真是如此,又为何会破了那多年来的禁令,带着其他女子入了梧木亭?”
梁儿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很没道理。
赵政是秦国之王,他想让谁去哪、想让谁伴驾又与她一个侍婢何干?
而且一个偌大的凤凰池,怎就只有一个宫婢才可靠近?当初那禁令立的本就无甚道理,如今解了,更是无需与她这等身份低下的宫婢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