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二牛的错愕中,她又说了一句:“我学舞的心,也已经死了。”
在大家的失望中,她末了还这样说:“不了,谢了。”
总之,她推却了。
“打动不了朱小巧,”方可飞“军师”仍十分“军师”地说,“感动她。”
“对对对,”陈妖精把握时机调侃他,“买对猪腰送给她,感动不了她至少也惊动她。”
王二牛只觉这种佛偈式的对白令他十分“迷惘”,只苦着脸问:“她连舞都不跳了,却是如何感动她?”
“山人自有妙计。”方可飞仍顾盼自得,“本公子自有分数。”
“耗子自有猫耍。”陈妖精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我们的王巨侠可给你整惨了。”
“我整他?你没见过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方可飞火道,“我是在帮他。”
王庚忍笑道:“你怎么帮他?”
“我把对方也变成恋爱中的女人,让她也试试恋爱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方可飞故作狰狞地吟道:“天机不可泄露哩,而且,这可不止是天机,所谓情场如战场,这还是一级军机呢!”
“军机!”大家都为之咋舌,“好严重!”
严麻子死了。
他的尸首仍然给抬了回来,毛丰源将他厚葬于顾村花园。
他的坟前草青青。
草不高,向有修茸。
种有花,也时插着鲜花。
香火常见。
准确一点说,是初一十五有人上香,每天早上有人送花来。
送花来拜祭的人自然就是腰儿高高、腰儿细细、腰儿长长、腰儿纤纤的朱小巧。
其实,一直要到严麻子死了之后,朱小巧才觉察到自己对他是有点真情的。
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如何分类,一时可也说不上来。
最分明不过的,就是没有严麻子,就没有今天的朱小巧。
至少,朱小巧还是感激他的。
她深知严麻子:看来犹如闲云野鹤,其实却很怕死,甚怕孤独,更怕没有人理睬。
她现在就来理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手把她自污泥里拉拔出来的人,就算她也付出了极高的努力,但严老予她的,还是足够偿还她应得的。
所以她常来拜他,到他坟前剪除杂草,有时,也在他坟前说话。
包括目下她的困扰和烦恼。
“老严,现在,你可安安乐乐地休歇了,你这一撒手,可什么都不理了。”朱小巧半哂笑半自嘲喃喃地说,“我可烦了,有个大肉包子老是打了过来,我不吃,他缠着烦;要是吃了,怕哽着了。有你在,你来出面,好应付。现在你去了,你说说看,大家同一伙儿,又不好拆破了面,我用啥来搪着?”
说着,她也有点警省起来。
这几天,她因在“小作为坊”负了点伤,所以就没来拜祭严麻子的坟。
可是有件事却很奇怪。
这坟依然有人勤加扫理,从香枝和谢花看来,只怕天天都有人来送花点香。
谁那么有心?
据朱小巧所知:严麻子并没有什么亲人。
以前的“斧头帮”故友,已给新进的六堂主丁棍害死了,至于邓苍海和任学胜,也各事其主,不便来祭,严麻子就连朋友也不多个!
那么说,是谁那么好心天天给他打扫,还送花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