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任越盛情邀请,我等也就客随主便了,今晚就先在此落脚吧,凡事明日再议。”松涛先生到底是老人家了,赶了一天的路,多少有些疲惫,更何况他与任越本就师徒,也就没那么讲究客气。
“老师,您且这边请。小安子,你带其他人去安顿一下吧。”任越轻轻搀扶起松涛先生,又叮嘱了小安子。
“是,公子。不过,您真的没什么事吧?”小安子凑了过来,轻声附耳,只是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明明好好的在成福记用餐,中途公子出来透风,怎么后来乔子章急火火的跑了进来,说是任越让他带大家去省城的府宅。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无事。”任越也不多做解释,此刻他依旧是一身洁净的白衣,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样子乔子章是什么都没有说,真是万幸。
一想到这,任越转身之际,余光犀利的寻找着隐没在人群中的乔子章。
这会儿,乔子章的目光正好和任越的相对。
于是,一个笑靥盈盈,一个心知肚明,一种默契在两股眼神的交汇中,达成了一致。
这是一个谁也不能说出的秘密。
只是,此刻,还有一个人,却是神色慌张。
盛尧山故作镇定的望着任越。
这个娘们家家的换好衣服了啊!
看来是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了,怪丢人的,唉!都是我不好!
盛尧山觉得内心有愧,那一身吐的,换做任何人都得炸了毛。更何况是那个挑剔成性的无双公子!
看到任越搀扶着松涛先生离去,似乎丝毫没有要和自己理论纠缠的意思,盛尧山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改日一定请这小子喝酒,当面赔个不是。
折腾了一天,又折腾了一夜。
在省城的任府内,似乎每一处都安静而平和。
温柔独自一人躺在这个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
入夜时分,任越醉意阑珊时说的话,还作数吗?
“柔儿。怎得……我觉得我们好生熟悉的……好熟悉……好亲近的啊。”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药香的气味,仿佛还在耳畔萦绕。
的确。“生死与共,死生共戚,怎么会不熟悉?”温柔的心中再次掀翻着波涛滚滚。
黑暗中,任越白皙洁净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中微微露出,沿着木质的桌面,缓缓的移向温柔。
近了,慢慢的近了。
那修长雪白的手指,缓缓的顺着自己的脸颊,怜惜拂上。微微的有些冷意的温度,微微的又变得火热。
前世,他从未曾如此亲近自己,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之风。
这种毫无缝隙的亲密摩挲。一时变得无比的令人珍惜。
如果。这是在梦中。温柔愿这美梦不再醒来。
“柔儿……柔儿……”任越如玉般空远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着。
今日之事,任越一力承担!
生死同路。虽死不悔!
铁骑之前,淡淡的话语。却似斩钉截铁、重逾泰山。
恍惚过后,温柔只觉脸颊尽湿,抬手一抹,竟满满的全是泪水。
那夜,那个翩翩白衣少年挡在自己身前,手中长剑,若秋水般绚烂。
“好香啊!”便在这似梦非梦中,窗外淡淡的飘过一股食物的香气。
温柔不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