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秋不信,自己如何证实?
黄壤心中纷乱,师问鱼却道:“既已谢过恩,便早些回家。”话到末尾,他竟然补了一句,“买宅子去吧。”
……
这皇帝,好像足不出塔,却什么都知道一样。
黄壤跟着第一秋,逃也似的出了塔。
直到看见外面的天空,她才长吁一口气。
第一秋问:“你夜间多梦,为何我不知情?”
黄壤挽着他的手臂,道:“这些以后再说,哎呀买宅子去吧!我一想到我们要再回官舍,脸皮都要烧起来了!”
买!宅子必须买!
监正携夫人,开始看宅院。
内城有公告亭,亭上张贴了许多售卖告示。
“我们的宅子,定要南北通透、清静避人,还得离司天监近……这个地儿好,不过这内城也太贵了。”黄壤一张一张地查看,“我在外城那座古宅,如今没什么用,倒是可以卖掉换钱。”
忽然,监正指着一张告示,念道:“此宅因原户主投井而死,家眷愿低价出售。”
黄壤眼睛一亮,二人相视,半晌,异口同声道:“走!”
这对新婚夫妇一路来到城西,这里靠近内城护城河。护城河又通漕运,其上货船往来,十分热闹。
二人沿着河边而行。三月春寒未褪,杨柳初绿。阳光轻柔如纱,黄壤整个人都要挂在第一秋身上。
监正大人怀中软玉温香,自是满腔柔情。
若能一世如此,人生何惧?
而正在此时,忽而河中货船上人声嘈杂。黄壤侧耳一听,上面的人纷纷喊:“不好,船要沉了!”
喊声渐大,二人停下脚步,从白石护栏向河中望去。
果然,一艘货船吃水沉重,船身已经渐渐歪斜。
临近的货船见了,也只得道:“快救人!”
船身半斜,眼看就要翻入河中,船上的人开始跳水,往最近的货船上游。
只有船老大与货商仍旧哭天抢地,不肯跳船保命。
监正大人松开黄壤的手,道:“在这等我。”
黄壤意外:“你还会修船?”
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监正大人回身看她,半晌,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嘣。
黄壤眼见他翻至堤下,一根绳索套住了河中沉船的桅杆。
随后,监正大人身轻如燕,踏着绳索,直入沉船。
黄壤看着那一抹紫色上到甲板,他不知说了什么,船老大和货商的声音都低弱下去。
随后,他自去了船舱。周围人议论纷纷,仍是让货商和船老大先弃船保命。直到有人喊:“瞎担心什么,刚才那位是司天监监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