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楼作为汴京最大的酒楼,客流量自然是极大。为了分流,伶玉楼一、二楼为散客落脚的地方,二、三楼则设置为各个包间。为显其风雅,每个包间皆被起了带“玉”字的名号。
一间名号为“醉玉轩”的包间内,准备记录菜样的小跑堂十分紧张,全身的汗毛炸起,生怕惹怒了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不为其他,只因南梁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将军府的两位小姐,都在这一间小小的醉玉轩内。
今日本是休沐之日,宗月歌本以为仅仅是瑞安和她两个人,没想到在宫门口碰见了萧承翼和萧承璨,四人将到伶玉楼之际还碰上了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宗婉音,因此这时,五个人坐在了一个包间里。
宗月歌看出了小跑堂的为难,善意开口:“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吗?”
小跑堂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雪沫乳花盏,蓉蒿春笋盘,琥珀荷露粥,桂花酿云吞,还有鳜鱼松子酥,都是最近销量最好的。”
“各上一道。”
没等宗月歌开口,坐在她左边的瑞安抢先开口,“还有锦绣狮子头,金钱台蘑烧,蟹粉鳝丝糕。”
“是,您稍等。”
宗月歌看着小跑堂飞也似的打开门逃了出去,再看桌上这将“不怀好意”写在脸上的每一个人,不由得对他心生艳羡。
“你盯着跑堂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去上菜吗?”瑞安看着宗月歌一直盯着门口,说道,“真是上不得台面。”
宗月歌回头,看瑞安的白眼都要送到天上,心生回怼之意:“在下当然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上公主,我看公主的眼睛可是到了灵师境,马上就要翻上天了。”
“你——”
“公主莫要生气,月歌妹妹并无冒犯之意。”
就在瑞安被她气的脸红,正要拍案起身,与宗月歌理论之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宗婉音却突然柔弱的开口。
瑞安在瞧不起人方面很是平等,一视同仁的将宗婉音怼出眼泪:“她还没说话呢,你多什么嘴,别以为本公主瞧不起她就会看得上你吗,真是好笑。”
“我。。。。。。”
宗月歌看宗婉音眼中已经蓄出了泪水,很是新奇,不由得高看了几分一旁满脸鄙夷的瑞安。
瑞安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这废物又看什么?”
宗月歌笑而不语,桌上的宗婉音却已经落下泪来。美人落泪最是让人怜惜,故而四皇子萧承璨忙递上一块帕子:“婉音小姐,瑞安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她对你没什么恶意。”
“四哥——”瑞安不满的插了一句。
“多谢四皇子,”宗婉音口中谢着萧承璨,眼睛却不住的往萧承翼那跑,“婉音无事。”
萧承璨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思转了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婉音小姐怎么老是看我三哥,莫不是——喜欢我三哥?”说着用手中的扇骨敲了敲萧承翼的肩膀,“三哥,前有月歌小姐为你如痴如醉,后有婉音小姐为你如痴如狂。看来三哥与将军府的缘分很深啊。”
萧承翼看着自己嘴角调笑,眼神锋利的四弟,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收拢宗凛。
“四弟慎言,二位小姐都待字闺中,如此讲话,有损二位小姐的清誉。”
萧承璨见自己的试探被他三言两语对付了,心有不甘,刚想开口,便见方才的跑堂带着一众人将他们的菜上齐。
宗月歌对这一屋子的明枪暗箭毫无兴趣,桌上的菜色味俱佳,她拿起筷子,不理会众人夹了一块鳝丝糕。
“月歌妹妹,”宗婉音已经止住了眼泪,见宗月歌开吃,用一种劝阻的语气说,“皇子和公主还没有动筷,你怎么能先吃呢?”说罢又转向萧承翼,“各位不要见怪,妹妹自小在家里惯了,此刻是无心之举。”
宗月歌只觉得好笑,这人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拱火。她咽下口中的松子酥:“吃饭吧你。”
一屋人怀着心事,将一顿饭吃的静默无声。宗月歌也乐得清闲,吃的十分畅快。
饭至中旬,宗月歌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吃好了,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