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满意就好。”鹿之绫淡淡点头。“满意,茶满意,人也满意。”季竞同女孩子调笑惯了,端着杯子喝茶。靠墙而坐的薄妄一直没出声,这会才慢悠悠地伸出手去拿茶杯,指腹捏着杯沿转了转,烟气撩过他的指尖,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手串颗颗浑圆,其中一颗上有着深深的牙印。龚姿桦看着脸都绿了,怪不得郁芸飞那么重视鹿之绫,她不止爬上薄妄的床,还让薄妄戴她买的手串。“噗——咳咳,咳咳咳……”季竞看着薄妄腕上的手串直接喷了,咳得心肝肺都差点吐出来。他瞪着那手串,又瞪向一旁站着的鹿之绫,再看向一旁慢条斯理喝茶的薄妄,眼珠子转得简直要冒烟。这手串不是鹿之绫在龚家买下的吗?那晚那些人说鹿之绫坐薄妄的车走了,他还以为他们看错了,是真的?他连忙放下茶杯,顺着长凳划到薄妄这一侧,压低声音颤颤地问道,“真睡了?”他就说么,怎么妄哥突然也来了喝茶的兴致,要一起来。合着不是喝茶,是喝人。紫砂的茶杯很小,在薄妄修长的手指间辗转。薄妄转着小小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看向季竞,眸子漆黑,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真不真有什么要紧,您季少爷满意才重要。”“……”季竞脸都白了,三魂没了七魄,“我嘴贱,妄哥,我嘴贱,我可就见过她两次,每次都在你身边。”他什么都没做啊。薄妄转茶杯的手一停,挑了下眉,“那你想见几次?”“一次都不想,一次都不想。”不管薄妄怎么看待这个鹿之绫,是一时新鲜还是什么,睡了那肯定是不争的事实,他还上去撩骚的话不是找死?怕薄妄搞自己,季竞压低声音暧昧地道,“来都来了,要不我和姿桦在楼下喝茶,妄哥您和鹿老板上楼……坐坐?”“……”鹿之绫耳朵好,听得清清楚楚,她怀疑季竞说的“坐”和她想的不是同一个字。她轻轻按了按遭到污染的耳朵,浅笑着面向薄妄,“我去准备一些吃的拿过来。”“别呀,鹿老板。”季竞连忙叫住她,“妄哥喜欢清静,你领我们妄哥上包厢吃去。”一旁龚姿桦白了季竞一眼,“你怎么那么像个拉皮条的?”说的好。老同学之间难得达成一致意见。季竞才不管,黏着薄妄道,“什么叫拉皮条真难听,就是上去吃个东西,是吧,妄哥?”薄妄坐在那里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抬一双漆黑的眼看着鹿之绫,浑身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懒劲。他将茶杯放到桌上,指尖一转,茶杯旋转起来,轻微的声音由急转缓,再渐渐慢下来,像时间沙漏滴到最后,每一声都透着倒计时的紧迫感。他故意的。她拒绝的话,他会不爽。鹿之绫感觉出来,认命地道,“薄先生肯赏脸吗?”一抹幽光自薄妄眼底掠过,他伸手按停茶杯,站了起来。“……”鹿之绫好想打死季竞。两人从旁边的楼梯上去,龚姿桦又嫉又恨,可借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上去拉住薄妄。“这是我的休息室。”鹿之绫按下门上的指纹锁,推开休息室的门。薄妄一双漆黑的眸扫向整个房间。她的休息室不大,和茶楼整体风格一致,环境清幽,两格窗扇迎风,一幅水墨画挂在实木沙发的后面,书桌上堆着大叠大叠的资料。他一边看着,一边道,“叫我上来干什么?”这语气,像是她硬拉着他上来一样。她不想叫的好么……鹿之绫内心活动再多,脸上也只是温和一笑,“不是你想见我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总不能天真地以为他就是想来喝茶吧。“我想见你?呵。”薄妄这才睨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动作暧昧,声音嘲弄,“这么抬举自己?”小孩子一样被宠不好吗?鹿之绫往后退一步,“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你应该有事情找我。”有点小聪明。薄妄低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开手,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身后窗格框住的蓝天白云构绘得如同一幅画。小几上摆着几碟小吃,薄妄捏了一块蛋糕放到唇边,“你这茶楼一天才挣几个钱,37颗彩钻都不要?”“……”鹿之绫有些意外,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薄家真的到处都是眼睛。她的目光微动,“这世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我拿了以后就要听她吩咐。”“郁芸飞在薄氏财团任有高位,手上有股权,她是个大方的人,从来不会亏待给她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