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昨晚酒吧那个,叫大帮。是于安朵的朋友。&rdo;我面无表情地说。&ldo;我早叫她别去惹那些人!&rdo;肖哲说,&ldo;她就是不听,摆小摊,摆小摊!满脑子拜金主义思想!这就叫做主次不分,把任性当个性!&rdo;&ldo;发这种照片犯法吗?&rdo;我弱弱地问。&ldo;他们早有预谋,下次再发ip地址肯定不会相同。&rdo;肖哲说,&ldo;颜舒舒这次偷鸡不成反蚀米,报仇报仇把自己给爆料了……&rdo;&ldo;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乱说了?&rdo;我每次一听到他嘴里源源不断冒出成语和歇后语就心惊ròu跳,忍不住打断他,&ldo;你就那么讨厌颜舒舒吗?她对你不错的!&rdo;他愣了一下说:&ldo;哪有?我哪有说讨厌她。&rdo;&ldo;那你去把她找回来。&rdo;我不讲道理地说。肖哲大概真的被我生气的样子吓住了,把一路拎在手里的麦当劳递到我面前,干巴巴地说:&ldo;你午饭没吃,吃吧。&rdo;我忽然想起那该死的短信来,午饭。面条。十二点半。我睡忘了!抬腕看表,已经是一点一刻。四十五分钟过去了,他会不会真的在那里等我?如果等不到,他会不会很失望?也许他已经走了?我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还是,那个短信根本就是一个梦?这一两天,确实是太混乱了。肖哲还在喃喃自语:&ldo;实在不行,我带老慡去找找那个叫大帮的试试?&rdo;&ldo;好。&rdo;我不假思索地说,&ldo;那你快去找老慡。&rdo;肖哲和我关了电教室的门一起走出来,眼看着他拐进了教师楼那边。我迟疑了两秒钟,飞速地朝天中大门口跑去。是的,我疯了,我要去见他。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从这里跑到面馆,需要五分钟,再跑回来,同样需要五分钟。如果我们见两分钟的面,我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用来喘气和休息。我承认我疯了。但我一定要见他。然而,当我比设想的速度还快了一分钟到达面馆,一直跑进面馆大门的时候,我却惊呆了,他的确还在那里。但是他不是一个人,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于安朵,她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火柴,巧笑嫣然,替他点燃他含在嘴里的那根烟!我们的目光对接的那一刻,本来跑得快断气的我,像是被谁点了穴,立刻就僵在那里了。(12)几秒钟后,我的大脑恢复了思维。我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滚回学校里;第二,走进去,跟他们打招呼。我选择第三种。我推开门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招呼伙计要了一碗面。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三分钟内吃完这碗面付账走人,为了维护我的自尊,看来我必须付出迟到的代价。拉面馆里到处浮着葱花和腌渍的味道,我坐在那里,就好像坐在一块浸渍了多年的咸腊ròu上一样绝望。我抽了一双卫生筷,狠狠地将其掰成两段,筷子轻易地断掉,空气中只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我却有一种不可控制的冲动,就是用这两支筷子,狠狠地捅瞎我自己的双眼,我简直就是白痴,睁眼瞎,脑残,神经病,愚蠢到家,才会允许自己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了我,走到我面前,在我对面的位子上,拉开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他还在抽烟,他抽烟的样子忽然让我觉得他长得极其难看,而且他做了一个非常粗鲁的动作,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着我说:&ldo;马小妞同学,你让我等了五十分钟,这笔账我们怎么算呢?&rdo;我看到烟灰一粒粒像些微不足道的脏雪花那样撒在桌上,又看了看于安朵故作矜持的背影,冷冷地说:&ldo;怎么你的短信是群发的吗?&rdo;我的笑话浅显易懂,他很配合地哈哈笑,同时叼着烟,还打了一个响指,高声对伙计说:&ldo;给我拿个小碟子来。&rdo;我又依稀在心里觉得,他还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举止粗俗而不可一世,我怎么就会认为昨晚那一夜会对我和他今后的关系造成什么改变呢?我们应该还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的,至少,我恨透了他现在这张写着得意的臭脸。伙计应声送来了他要的小碟子。他低着头,在桌上的小瓶小罐里找了半天,这才抽出其中的一个,倒出一些咖啡色的液体,一直推到我面前说:&ldo;送给你,看来你喜欢喝这个。&rdo;